聂青婉站起身,踢了他一脚,说道:“想睡去偏殿睡。”
殷玄不起身,也不看她,就闭上眼睛,忍着嘴唇的疼意,闷闷地耍着无赖:“朕还没吃饭,朕都要饿晕了,走不动,等晚膳摆好,朕吃完饭了自己会走。”
聂青婉听了,无声地翻了翻白眼,心想,饿晕了?怎么没饿死你!
聂青婉哼一声,将药膏放起来,拿帕子擦了擦手,这才走到门口,对随海说,他家皇上饿了,快去传膳,又让王云瑶去打水,她要洗洗手。
随海一听殷玄饿了,哪里敢耽搁呀,赶紧跑到御厨,通知传膳。
王云瑶也下去打水,水端进来,聂青婉净了净手,然后用毛巾将手擦干,转头扫到龙床,她想了想,让王云瑶再去换一盆清水进来。
王云瑶照办。
这一回水端了进来,聂青婉让王云瑶直接端到龙床前,给殷玄洗洗手。
王云瑶一愣,看看龙床,看看聂青婉,一脸发怵地说:“娘娘,奴婢把盆子端过去可以,但给皇上洗手这事,还是娘娘你自己做吧。”
她说完,也不等聂青婉同意或否,一股作气地将银盆端到了床边,摆在了脚蹬下,然后麻利地退出门。
在经过聂青婉身边的时候,还是说一句:“娘娘用完了水,喊一声,奴婢再进来端。”
然后就赶紧跑出去,站在门外了。
聂青婉无语,想着随海这会儿不在,王云瑶都不敢到殷玄跟前伺候,浣东和浣西就更不敢了,她摇摇头,无奈地走到龙床前,拽着殷玄的胳膊:“起来洗手。”
殷玄抿嘴,反胳膊一拽,将她呼哧一下拽进了自己的怀里,倒下去的那一刻,聂青婉吓的尖叫,殷玄愉快地笑,想着这算不算是她第二次扑他?
虽然很高兴,但在聂青婉倒下来的那一刻,殷玄想到她胸前的伤,还是伸手搂住了她的腰,然后他整个人迅速坐起,将她稳稳当当地抱进了怀里。
青丝华发携带着女孩身上的甜腻体气,一下子冲击着鼻囊,让殷玄满足的直叹气。
他把脸帖在她的脖劲上,低声说:“婉婉帮朕洗。”
聂青婉惊魂未定地靠在他的怀里,拍拍胸口,气怒道:“自己洗。”
殷玄皱眉,叫苦连天,又在装歪:“嘶,好疼,嘴唇又在开始疼了,婉婉,是不是药效发作了?朕疼的没力气了。”
聂青婉翻白眼,没力气还把我搂这么紧?
那药她又不是没用过,涂上去除了丝丝凉意外,压根不会让伤口疼!
一个大男人,还是九五之尊的皇帝,说这话,有脸么。
聂青婉推开他,瞪着他说:“既然疼,那就不洗了,反正一会儿你又不是用手吃饭。”
聂青婉说着,起身就要往门口走,让王云瑶进来再把盆子端出去。
殷玄一下子又拉住她,把她密密地裹进了怀里,说道:“朕自己洗就是,让朕抱一会儿。”
聂青婉道:“你不是饿了吗?”
殷玄道:“晚膳又还没摆好。”
聂青婉道:“先洗手。”
殷玄道:“嗯。”
可嗯了也不行动,就只是抱着她,蹭着她的发丝,嘴角和眼梢都飞扬着笑,这会儿再对着他的嘴巴咬十个八个破口,他可能也不会觉得疼了。
聂青婉扯了扯,没扯开,殷玄每每抱她,那两只胳膊都像捆仙绳似的,她越挣扎,他收的越紧。
聂青婉挣不脱,为了不把自己累死,她只好安安静静地呆着了。
殷玄什么都不做,以往他还能窃个香,偷个吻,现在唇上涂有药,他不想用药弄脏了她的脸,也不想用这样的唇去吻她,故而就老老实实地抱着。
直到随海隔着门来汇报,说晚膳摆好了,殷玄这才松开聂青婉,然后端着一张笑靥如花的脸,看着聂青婉恼火地掸着裙袖的样子。
等她理了袖摆下床,他也下床去洗手了。
洗完手,他拉着聂青婉去御膳房。
这回嘴没有被帕子蒙着,故而,他一出来,所有人都看到了他唇上的伤口,然后所有人都大惊失色呀!
再然后,一致的保持沉默。
但一转身,这些下人们就是龙阳宫里议论开了,说婉贵妃有多生猛,说婉贵妃有多饥渴,说婉贵妃有多可怕,都急切的在御辇上跟皇上……
然后,龙阳宫里的下人们一致地对婉贵妃有了新的认知,那就是,婉贵妃的需求可真大,皇上也真是辛苦,为了满足婉贵妃,这受了多大的罪呀!
下人们一致同情皇上,总担心哪一天婉贵妃会把皇上给榨干了。
聂青婉要是知道这些下人们心里是这么想的,一定会扒了他们的皮。
殷玄要是知道这些下人们心里是这么想的,一定会重重有赏。
但是,他们不知道。
能在龙阳宫当差的,那都是极有眼力见的,即便心中万马奔腾,可嘴巴不言,面上也不显,他们依旧本本分分。
随海看到殷玄嘴唇上的伤口,眼角抽了抽,可他啥也不说。
皇上乐意着呢,他这个太监说屁。
谢右寒也看到了殷玄嘴唇上的伤,他默默地抿了抿唇,余光扫了聂青婉一眼,手无声地攥紧,默默地深吸一口气,他告诉自己,郡主是皇上的女人,以后这种情况大概会常见,他得适应。
王云瑶掀了掀眼皮,见皇上嘴唇那么惨,她只想笑。
浣东和浣西在触到殷玄唇上的伤口时,吓的立刻垂下头,在心里把聂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