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正了解一段故事,需要走到故事的起点。
起点可能遥远,需要追溯到地之初的时候,也可能只是在明。
我所讲述的,是我竭尽全力之后,所知道的起始之地。
故事要从我的将军起。
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也没有人知道他的相貌,他随时都处在极端苛刻的自律状态中,只要还在战时,他连睡觉都不会脱掉身上的铠甲。
他身上雕刻着蔷薇的秘银铠甲,根据他,是来自祖父的馈赠,而通过他祖父的口述中,这件铠甲来自湖中仙女的馈赠。
我的将军,他是寡言而多言的万骑长,他是古斯塔夫圆桌前,临近古斯塔夫左手旁的第十三位,也是最后一位万骑长。
有时候,当阳光在他的秘银铠甲上反射出光芒,我常常都认为那不是秘银的光泽,是他灵魂本身的透亮。
古斯塔夫会尽可能的把会议安排在高山,他,只要每次都看到高山外的山,才会让人学会谦逊。
每当会议开始时,我一直都在想,是谁这么有先知感,能够在颇为险阻的高山找到这样的平台。
古斯塔夫的戒律是严格的,圆桌会议必须有圆桌,这样巨大又无用的东西通常都不会随着队伍的前进而搬运,更不用搬到高山。
我的将军了解古斯塔夫的严谨的性格,他早早的就安排了十个战士在高山中寻找树木,赶在古斯塔夫最看重的霜狼与呜咽之时来到之前,完成十四张椅子和一张圆桌。
我是史官中笔速最快的那一个,所以每次会议都由我来旁听和记录。
古斯塔夫给了我一个命令,他并不认识我,这个命令是由我的将军告诉我的。
将军告诉我:“这是古斯塔夫的要求,听好——
“告诉史官,不能直视,要背靠着一块石头,要把听到的一切不加情感上的判断全部记录,要事无巨细,要记忆超群。给他鹅毛笔,羊皮卷,夜灯,足够的墨、肉干,还有少量的葡萄酒,给他一块平整的木板,保证文字不会歪斜,给他清理平整地面,给他鹅绒坐垫,给他靠着的石头打造一个适合他后背线条的凹槽,保证在他来漫长的记录中劳累的只有双眼和手臂。”
“能做到?”将军这么问我。
“能。”我用力的点点头,其实史官本身就是从战士中选拔而出的,至少在秘银将军的队伍里存在这样的晋升机制:战士——识字——史官。
我首先是战士,因此无论在多么恶劣的环境下,只要将军发布了命令,我都会完成,听到将军待转古斯塔夫的话,我感受到一种具有王者的温柔。
“能做到。”当我听到秘银将军问我这句话时,我感觉他是在问自己,为我这个史官提供这么多奢侈的东西,他真能做到?
我的秘银将军没有什么做不到的,当霜狼开始对月嚎叫的时候,我早早的就坐在了鹅绒坐垫上,我一直都记忆犹新的是,我的后背,我当时险些以为他们找到了一块柔软的石头,否则当我靠在上面时,怎么能这么舒服。
后来将军告诉我,那是古斯塔夫的披风,这是古斯塔夫临时的叮嘱:
“你的史官多大?”
“十五。”
“年轻的身体长久的不运动,会让他浑身难耐,把我的披风给他,放进石头里的凹槽,不受保护的脊背如果变形,以后不仅不能穿上坚固的铠甲,还不能获得心爱的姑娘的芳心”
会议开始了,我听见铠甲摩擦地面的声音时,感觉比上战场时还要热血沸腾,我都觉得难以置信,这杂乱的声响中,其中的一个脚步声居然就是古斯塔夫。
我坚信着某一个声音就是古斯塔夫的,我下意识的紧紧握住了拳,难以抑制的激昂感,让我想立刻就献出生命。
当我靠在石头上,写下会议的日期和参会的人数时,我彻底知道,我背后靠着的不是石头,是彻彻底底的伟大。
“都到齐了?”这是古斯塔夫的声音。
我是个史官,我在记录时都会多想一层,我最引以为傲的能力就在于此,多进行一次思考不影响我记录的速度。
我觉得原原本本记录下这句话,会显得古斯塔夫很蠢,明明他一眼就知道谁没来,所以我下笔的记录是:
白山,古斯塔夫和他的圆桌骑士。
古斯塔夫:“没来的,被什么事情耽搁?”
我实际听到的话是这样的。
古斯塔夫:“都到齐了?”
“还没樱”我的将军,永远在古斯塔夫左边的万骑长。
“谁还没有到?”
“奥西里斯,扎维克,阿努纳奇。”唯一的女骑士伊南娜。
“为什么耽搁?”
和我的推测一样,我用了一句记录,省去了大段大段的力气,在这个等待交流赶上记录的时间里,我悠闲了喝了一点葡萄酒,闻了闻披风上古斯塔夫的味道。
“我可以去帮助他们。”秘银骑士,我的将军在伊南娜发言之前开口。
古斯塔夫:“不行,凛冬已至,我们不能恋战,那只是一座岛。”
伊南娜:“那个岛无比重要。”
古斯塔夫:“值不上三个万骑长。”
秘银骑士:“我去劝。”
伊南娜:“我也去。”
古斯塔夫:“让他去,你得去寻找龙语卷轴。”
秘银骑士:“那我现在出发。”
古斯塔夫:“休息一夜。”
我又喝了口葡萄酒,吃了三块肉干,我太知道这段对话的结果,在记录到“休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