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银骑士诺兰的手掌在肩膀上轻轻一弹,拒绝了古斯塔夫的册封。
“你曾经怀疑过我的忠诚,在我为你献上蔷薇之剑之后。”秘银骑士站了起来,在古斯塔夫许可之前,“我被剥夺的东西,我自己来赎回。”
诺兰完,和古斯塔夫对视了一阵,见到贤王无话,他擅自离开了宫殿。
古斯塔夫一动不动,像在飞来的箭矢寒光中定格的鹿,他看着诺兰的背影,知道拿这位骑士没有多少办法。
金钱、土地、权利,女人都不能征服秘银的诺兰,他的跪拜,只是认为此时该跪拜,此时的跪拜符合自己的信条,和古斯塔夫的地位,没有任何关系。
秘银骑士诺兰走出了宫殿,湛蓝的空在他的头盔上展开,海盗侵略时扬起的狼烟都还在刺激着双眼。
如果古斯塔夫仍不称王,这样的事情还会发生,源源不断的发生,直到格萨尔王围困住奥纽斯。
秘银骑士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长叹,只能这样了,在民众知道自己生活在哪位王的统治下之前,他要用骑士的精神,尽可能的改变他们的心智,虽然作用微乎其微,好似用一己之力与对抗覆城的巨浪。
他走出了长廊,秘银的铠甲无法做到不显眼,还不知道诺兰早没有重新背负万骑长之职的卫兵端正又及时的行礼,拜服于他的地位——这位骑士感觉不到荣誉。
他走出了红墙,旌旗被风猎猎的吹动,秘银骑士感觉不到风。
他一直在走,在往他的目标走去,他甚至不知道了他的目标,只觉得该继续前校
他自己都以为,他很难在有感受了,但在这个想法突显之后,秘银骑士在眼前就看到来自背后的一点寒芒。
这——臭水沟,老鼠红眼,粪便,流民将死——哦。
寒芒中的醒悟与回神,让秘银骑士知道自己走过了闹市,穿过了街巷,距离出城,只剩一个贫民窟的距离。
对无缝的秘银铠甲使用背刺,这个偷袭者只存在着两个可能:
第一,他技艺高超到认为可以找到我仅有的弱点。
第二,他愚蠢到认为偷来的一招半式就可以对付我。
只有最专业的战斗技能才能完成如此精准的动作捕捉:秘银骑士听到了空气的流动声,寒芒改变了方向,利落的背刺划成流畅的竖线高高飞起——嗯,这个刺客身手敏捷,借助逼仄的壁间距完成了飞踢,飞翔到了高处,准备对我的肩颈发动攻击。
双腿会成为十字扣住我的肩颈,双手会熟练的扭我的脖子,最后才让刀尖的寒光进入肩甲和颈甲的间隙。
这样的手艺,让我知道了存在的第三种可能性:
发动袭击的是你,伊南娜。
秘银骑士复杂的推理其实在一瞬间就得以完成,他太了解所有的战斗技巧,他本人更像是战争之神在收敛了下乒器后,让生育与茁壮之神从铁山中滴下了一滴生命的露珠后分娩而出的生命。
竖光逼近了,是无比华美的线条,秘银骑士不在行走,他站定,踏实了双腿,他已经感觉到比寒芒还要先至的腿风。
通过对万骑长们的了解,秘银骑士毫不慌张的任凭这双腿对脖子的缠绕,因为他了解伊南娜的体型,这过分矮的身体,根本就无法完成最后的刺杀——秘银骑士稳稳的抓住了这两只手——如果有人愿意在比贫民窟更恶臭的贫民窟巷道驻足,不定会看到挺温馨的父女画面。
“偷袭一百六十三次,失败一百六十四次,伊南娜。”
秘银骑士放松了握力,以方便伊南娜不用花费太大的力气挣脱束缚。
她跳了下来,灵动如风。
“我承认我每次都偷袭失败,但是不要在统计中算上下次失败。”
“通过我对你的了解,等等,你干什么——”
巷道太臭,以至于让人觉得这里的哄臭具有恶心的温度,伊南娜站到了秘银骑士的脚背上。
“你了解我什么啊,你一点都不了解。”
“哦嚯嚯——”巷道中那个几乎垂死的乞丐竟然开始了唱歌,这个声音让人极度想去否认歌喉的好听,谁都不愿意承认,乞丐的歌喉也会让宫廷歌者也感到嫉妒。
“通过我对你的了解,你的攻击伤害不了我,从第一次,到最后一次。”
“到最后一次?”伊南娜感觉听到了最动听的情话,抱住了没有感情的秘银铠甲。
“这里臭,出去吧。”秘银骑士也有矛盾的地方,他尽力的不惹人注目,但是他割舍不了一身珍贵的铠甲,闪耀的铠甲就算在他坐立不动的时候,也是人群最显眼的一个,就算他拍打臂肘,也会有人惊叹:啊,那个铁皮的皮肤也会发痒!
然后铁皮发痒在一夜之后就成为了酒馆中的俗语,专门用来形容木讷至极的男人被撩动的心弦。
所以,当他走进了最没有人注意的巷道,也有乞丐为他高歌:
“禁忌的花,岩中长,根覆岩间,花不在里,在心外;铁中浇铁,心壁难解开;铁中空荡荡,何物来填满。哦,禁忌的花——”
“你住嘴!”伊南娜的匕首又起寒光。
秘银骑士飞快的握住匕首,“没有必要。”
“没人在意,没人知道。”
秘银骑士看着伊南娜沉默。
“好吧,”伊南娜把匕首收到后腰,“你在意,你知道。”
“我们出去吧。”
不容反驳,也没有商量,秘银骑士离开了巷道,再一次的引人注目。
当然,他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