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大白的清晨,格萨尔王面朝着沙特阿卡的土壤,他把一小捧泥土放在手中稍微揉捏了片刻后,尝了尝土壤的变化。
就算在所有沙特阿卡人面前宣布了这次绿种的被盗不会对土地有多大的影响,同时格萨尔也在当时看见了岛民对孤岛之王的信任,可是格萨尔王还是比所有人都要焦虑:
如今这片土地如果稍微出现了一些农作物长势不良的问题,他们会在第一时间联想到这次绿种被盗的不详场景。
而且,如果不可控的环境开始了恶化,海民的愤怒一旦控制不住,他们需要的就不是充足的粮食,而是一个可以发泄的靶子。
那个时候,孤岛之王可能就是他们的目标。
格萨尔王想到这里又忍不住捏起了一把泥土放在口中啃骨般的咀嚼。
这时,有些心烦意乱的他尝不出土壤的特质了,现在他的口舌之间,如同错误的把蚂蚁窝放进了嘴巴,导致蚂蚁全部在他的舌头上复仇。
格萨尔王把泥土全部吐向了田地,通过尝试土质,他认为目前土壤的肥力并没有因为绿种的偷盗而降低,这让他稍微感到安心,毕竟没有哪位王可以傲慢到认为头上的王冠真的可以命令大海和大地按照人的意志去运动,连和它们达成和解都不可能。
“格萨尔王。”伊利亚的部下在隔着孤岛之王一步远的地方停住,这是伊利亚的要求,所有的属下都必须和王保持距离,以及礼仪上绝对的尊敬。
伊利亚的部下是十船之中唯一具有符号性的群体,他们有着统一的刺青,左右两只手臂上都纹上了半只船,和一排船桨,当把两只手臂靠拢,就可以组成一艘完成的船。
“每当只听见声音,而看不见人的时候,我就知道伊利亚的人来了,你们和王相处的方式最让人感觉舒服,不用像苍蝇一样在我耳边和眼前又叫又绕,自以为是的以为只要把话重复了一百次,就能成为十船。”
“格萨尔王,所需要的小船造好了。”伊利亚的部下说完之后就直接离开,宛如只是一阵有声音飘过来的风。
哦——格萨尔王得到这个消息之后还是要惊叹伊利亚的速度,伊利亚做事情,通常都在完成了十分之后说勉强能用;
当他说造好了,完成了,这类词汇时,常常都意味着伊利亚除了完成了拜托他做的事情,还把格萨尔王没有想到,但是必然会用上的事情也做了。
格萨尔王回到家中拿出了弓与箭,安蒂缇娜如影随形的跑了出来,仍在建议攻打罗德城,格萨尔试了试弓之后说,“好的,我已经在考虑这件事情。”
安蒂缇娜认为格萨尔王在敷衍,震出了怒容,格萨尔王震响了无矢之弓,安蒂缇娜在惊吓之后,愤怒变成了嗔怒,每当她看见格萨尔王有些纯真的歪嘴微笑,就会控制不住的释怀愤怒。
格萨尔在又一次比划了木弓,示意着你只要继续说话我就继续拉弓的威胁后,对于罗德城说出了他临时想到的判断:
“你明显看得出来你的王还有一个森林外的隐患没有解决,而这个隐患正式解决之后,顺利的话,我们会迎接大海和大地的第一次冲击,我会把你的想法考虑进去,但是能不能缓和点?天天念?你是悬梁的渡鸦?”
安蒂缇娜扇了格萨尔王一个耳光,把格萨尔王打笑,同时她说了“让你看看渡鸦是怎么啄人的”之后,为格萨尔王献上了吻。
“去吧。”女王说着,“如果罗德城不在你的战略规划内,你放弃就好,我这个只是个女人的建议。”
“我就是缺女人的建议才把你抢到孤岛的。”
格萨尔王整理好箭囊之后往河边走,准备给那两位白牛侍卫送行。
他准备了很多箭,这一点格萨尔王自己也闹不明白,为什么在投掷斧头、长枪这类重物时,他总能击中目标,在瞄准了对手的那一刻就可以看到他倒地的样子,可是当用上精准度更高的弓箭时,他的力量就根本无法发挥。
在河边,伊利亚静静的站在岸上等待着,他身上都还飞扬着筑船之后的木屑。
在升起的一团篝火之上,总是有一团密集飞翔着的点,是从树木中解剖出的精灵。
白牛侍卫的身体在现在看来缩小了很多,曾经戴上了牛角头盔,站在田地之间仿佛神灵的战士在木船中变成了巨人的婴儿,安详而脆弱的睡着。
格萨尔王把弓箭放在在篝火上点燃,伊利亚配合的砍断了牵引船支的绳索,今天的河流很平缓,木船懒散的样子似乎是因为白牛侍卫们还有夙愿没有完成。
伊利亚注意着河流的速度,也拿着一张弓在预备着——因为格萨尔王的弓箭技术让人不敢嘲笑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是格萨尔王,所以伊利亚必须保证在小船进入落日河之前能够燃烧起来——而以他的经验来判断,这一箭通常都是他来帮忙。
这一个满弓格萨尔王蓄力了很久,因为河水的流速太慢了,在他的预判中,船支还没有流进射程。
“格萨尔王。”伊利亚轻轻的拍了拍格萨尔拉弓的手臂,握住了他放在木弓上的手,“弓箭不需要把力蓄满。”
伊利亚感受到了格萨尔王的鼻息,把格萨尔用五指开弓的手改变成三指,松弦,箭矢如火蛇在空中穿行,用一道优雅的弧线击中了白牛侍卫。
“下一个我自己来。”格萨尔王信心满满,“我感觉我找到了窍门,所有技术上的动作只要你来指点,我都能立马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