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官阿斯灵在圆桌会议上做出了大不敬的行为,贤王在举行圆桌会议时从来不会解除参会者的武装,在此之前,也没有参会者敢在这里露出一点点武器的寒光。
而阿斯灵做了,一个最没有战斗能力的史官,疯狂的扔出了短刀,短刀飞过了贤王古斯塔夫的头顶,插在了多智的万骑长札维克的眼前。
贤王古斯塔夫冷峻的笑着,把故乡弗雷福的寒风全部吸进体内,淹没心中的路怒火,而札维克木讷的面孔中,所有的窟窿眼都pēn_shè出了铁匠火炉中的烈焰。
“这是史官你第一次经历战场,并且是带着微乎其微的功劳回来,你也许无法制止体内滋生的英雄的热情,认为我们的战略全部都得依托你的情绪。
“你是史官,你更加应该知道在万骑长开会时,没有那个不是赫赫战功,也没有那个做出过如你这样的举动——”古斯塔夫冷峻的接着说,“但是,作为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有功劳的人,你的表现足够谦虚,我还记得每位万骑长在我和相处时,他们曾经趾高气昂的样子。
“史官,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这种行为,我容忍一次。”
阿斯灵回到座位,古斯塔夫在训斥之后故意看了看双斧的奥西里斯和多智的札维克,这两个人曾经的无礼和阿斯灵比起,激烈了百倍。
札维克看见贤王对史官的原谅,怒气也不敢发作,不过不知道他如蜘蛛网般的心思已经开始以消灭阿斯灵为目的,编织起了惩罚之网。
贤王用力的揉了揉脸颊,他的眼角瘙痒,在用手指揉压时让酸痒钻心,于是在所有人的注意中,贤王为了止痒,几乎快把拳头揉进眼眶。
比起瘙痒还要令人难受的是,贤王的圆桌会议上坐上过形形色色的人物,古斯塔夫曾让农夫,学士,铁匠共坐一桌,可现在这种突如其来的断层感让他有些手足无措——怎么回事呢,在今天突然就发觉,每个人都是在自身所在的台阶上各自行事,并且在不同站台上的人还对其余站台上的人存在着隐隐约约的排斥、制约和角力。
贤王眼角的痒被挤压出的眼液带走,它们从眼角流到鼻梁、鼻翼,最后滑到嘴角,流到哪里,就痒在哪里,在最后眼液被擦去后,贤王脸颊上留下了一条蛇形的长红。
“贤王。”阿斯灵从古斯塔夫的眼中发现,贤王对改变后的自己,在使用的方式上有了转变。
史官从贤王通红的眼睛中找不到他对自己的期待了,他没有试图挽回被贤王信赖的荣光,而是摆出了战士的姿态,对古斯塔夫继续自己的战术想法——
“贤王,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到一次战争中,我对战争的想法一定是在座者里最肤浅的一个,但是我认为我可以提供一个史官的角度,因为我所记录的战争,比在座的各位经历的总和还要多。” .newku.…
奥西里斯不满的“哼”了口气,“你以为你记录的一个阵亡人数只是一个数字?”
“不,作为大陆上最顶级的史官,就算我在记录全员无损,平安归来——”阿斯灵故意在“平安归来”上加重了语气,“我也会在下笔前,为重伤的战士垂泪,因为他们可能再也不发拿起刀剑走上战场,而除了战场,很多人是没有谋生的方式的,所以任何一个史官都是哀凄的人。”
阿斯灵重新看见了贤王,他注意到了自己的攻击性被贤王察觉,因为古斯塔夫的双目如盾。
“对于战争,作为史官的我知道,没有诗人不爱惜趁手的鹅毛笔,没有画师不珍视颜料,而对于沙特阿卡,我们要做到真正的胜利,是要摧毁他们的船,不是摧毁那么简单,我们要磨灭他们的筑船技术。”
札维克敲了敲桌子表示赞同,他在和格萨尔王的战斗中,同样的被如龙行的巨船震惊。
阿斯灵按着锁骨,向札维克微微的点头,感谢他的赞同,他把札维克桌子前的短刀拔出,在用汗水画的概图上拉了一条深刻的刻线。
概图已经没有了地图的功能,它在桌面上只有一个颜色较深的水渍,但这个不妨碍阿斯灵的讲解。
“在森林这一侧的尽头——”史官指着森林和刻线之间的区域,“是一条长河,而这个河岸边,只有一个驻防,这个人,就是沙特阿卡的筑船者,原本属于罗德城的伊利亚,他有个木屋,木屋背后就是沙特阿卡如世界之船的高墙。”
贤王盯着地图点头,阿斯灵的描述没有一点作假,和诺兰提交的地图一致,他没有插嘴,静静的等着伊利亚说下去。
“我就是沙特阿卡人给大陆的假象,虽然我不知道怎么利用这一点,可是我知道,如果给我的精英队伍能够突破这片森林,我们就有可能带走伊利亚,如果不行也可以杀掉他,只要没有了伊利亚,所谓的格萨尔王,也只是被限制在海上的王。
“同时我也认为,我这只佯攻的队伍,只要成功,就会为贤王你的主线战斗带来巨大的优势,如果沙特阿卡人知道自己的船是最后一艘伊利亚的船,一定不敢还像以往一样勇猛的作战。不过至于主线的战斗,我提不出意见,双斧的奥西里斯的置疑非常正确,我只是一个没有见过大规模作战的史官。”
史官说完了他的建议,在重新入座后他的身子在止不住的发抖,他完全不在意这个行动能不能为古斯塔夫的大局带来什么帮助,他从回到大陆开始就明白,他的战斗只有一个,把伊利亚带出来。
在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