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萨尔王和文兰一道进入了麦酒大厅,有不少大陆的客人在拼接起来的长椅上准备着睡眠。
他们还没有去主动学习沙特阿卡的语言,不过求生的本能让客人们都学会了蹩脚的“格萨尔王”以及“文兰大人”的发音。
“各位客人,”格萨尔王雷厉风行的说,“要请你们暂时的离开下,暂时。”
大陆的客人不敢抱怨被打扰的睡意,有序的全部离开后,格萨尔王把大门紧闭。
“开始吧?”文兰冷漠的发问。
“不,别急。”
格萨尔王在麦酒大厅中一步一步的狠踱,走到一块木板发出了滋呀滋呀的声音后停止,他在这块木板上继续用力的踩了踩,木板在脚力下起伏,回弹,吐灰。
“就是这里。”格萨尔王半跪下来掀开了地板,从里面抱出了一个酒桶,“视野太黑看什么都是一样的,地板是一样的,人也是一样的,只用有试探之后从反应来判断。”
“原来你还在麦酒大厅中藏了酒。”
“还有更好的偷藏方式嘛?”格萨尔王把酒桶砸上了木桌。
格萨尔王还是战士的时期,在木桌上刻过一个战斧,表示着这是他常用的位置,谁要是敢坐,谁就会吃他的拳脚,如今,这张桌子还在,刻痕也还在,不过没有人敢坐在那里,它从战士专座变成了战士之间约定俗成的另外一个意义:
任何一个想要挑战格萨尔王的战士的专座。
格萨尔王爬上了木桌,坐在了桌子的一端,酒桶放在格萨尔王的前面,王指了指有战斧刻痕的位置,对文兰轻描淡写的命令着:“坐在上面。”
文兰和格萨尔王都坐上了木桌,中间间隔着一个酒桶。
格萨尔王后悔忘事一样的猛拍了下脑袋,“你等等。”
王进入了麦酒大厅后面的家中,他一手抱住了双膝盖的伊瓦尔,一手拿着一个大坛。
伊瓦尔自出生起就残疾,一只腿上有两个膝盖,行走十步,会有八步在跌倒,因为安蒂缇娜的要求,他才没有放弃这个男孩。
伊瓦尔坐在竹篮中,厚厚的兽皮保护着他每在冬天都会疼痛的膝盖。
格萨尔王把伊瓦尔放在了木桌之间的酒桶之上,小孩在睡眠被打断,正想要哭泣时被格萨尔王严肃的目光打断。他憋红了脸看着两个奇怪的人,奇怪的坐上了木桌。
格萨尔王把酒桶倒满了大坛,他向里面吐了唾沫后,把酒坛子递酒坛交给了格萨尔王。
王吞下了一半的酒,文兰吞下了另外一半。
麦芽酒,五五分,这是孤岛之王和文兰举行的比吾血之血还要隆重的仪式。
“伊瓦尔。”格萨尔王在酒坛清空之后,盯着文兰,对儿子说话,“来握住文兰的手肘,以后你的性命由他的战斧来保护。”
伊瓦尔缺乏锻炼,身形不仅比同龄人小巧许多,很多比他晚出生的孩子都比他高大,他不苟言笑,也不如沙特阿卡人张狂,也不像伊利亚那样是万事不关己的沉默,他好奇的眼睛中充满了控制感,总是会对某一个人长时间的注视,眼神中充沛的精力和自带的威严感来自父亲格萨尔王,而眼神之下,谁都深入不到的地方,是来自于母亲安蒂缇娜的心机。
“格萨尔王。”文兰有点慌张,他知道格萨尔王的意思,战斧可以保护,也能够杀戮,孤岛之王是在借此告诉伊瓦尔,眼前他所看到的这个人,这个叫做文兰的男人,能够保护他,也能杀了他,在没有格萨尔王的时期,你的命就在他的手中,在他的一念之间。
“文兰,你也是,握住伊瓦尔的手肘。”
伊瓦尔没有惧色的打量着文兰,眼睛一眨不眨,他伸出了不合格的战士之手,上面没有一点手茧,文兰捂住了伊瓦尔的手肘,而伊瓦尔的短臂,只能贴住文兰的手臂。
“文兰,我要听到你发誓,在我躺进小船,进入宁静之河的岁月后,你要保护伊瓦尔。”
“我发誓。”文兰坚定的说,“以我们的神灵奥多,以我脚上的海蛇之环,以我手中的战斧发誓,我会保护伊瓦尔。”
格萨尔王歪着嘴巴笑起,他跳下了木桌,说了一声“开始吧。”
文兰也跳了下来。
格萨尔王含着笑声解下了战斧,把它拍到了木桌上,“战胜了罗德城之后,我处罚了你父亲卡兰的叛逆行为,我杀了他。”
“不用重提我知道的事情。”
“那个时候,我从你的眼神中看到了复仇的火焰,于是我把你带在身边,要你向我学习战斗的技巧,并许诺过,只要你取得了战功,我就兑现一次你的复仇邀请。”
格萨尔王把上衣也拍上了木桌,“不过这次,驯熟战俘,对我来说只是不大不小的功劳,你所做的只是为我分担了心力,并没有做到能王之不能。”
文兰赞同格萨尔王的说法,没有反驳,他知道自己是在往格萨尔王指定的方向行动。
“所以我不会给你最正式的决斗,我不会竭尽全力,会留你一命。”格萨尔王摆好了徒手搏斗的架势。
“你在轻视我的战士之魂。”
“不,我轻视你的王佐之才。”格萨尔王又歪起了明媚的嘴角。
“把伊瓦尔放回去,他太小,还没有到见识血腥的时候。”
“不,他是格萨尔王的儿子,如果不是安蒂缇娜的阻止,我会更早的让他见识血腥,趁她前往了大陆,我要抓紧时间按照我的方式教育下他。”
文兰退了几步,握紧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