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恩看见明显被撞毁的围栏生着闷气,他也像那头猪一样,从破口处冲了出去。
馆长的藏书几乎都是存放在记忆中,他老眼昏花,很难在纸页中找到熟悉的字。
他的阅读也很奇怪,他读书的动机,不是为了求取新的知识,而是为了确认已知的知识是否有着偏误。
馆长正在看书,石匠科恩推开了仆人——以工地作伴的人永远不缺力气——他闯进了馆长的房间,科恩的打算很简单,和馆长对峙,要求赔偿遣散费用。
“谁在闹?”馆长耳背都听见了科恩的叫嚷。
“我,石匠科恩。”
“哦?你走近些。哦,是你。”
“遣散费。”科恩拍了拍锤子,多了些勇气,“你突然终止施工,理应给我遣散费。”
“对啊。”馆长弯下身子翻找,“我终止了。”
“既然你都承认——”
“可是你来看看,科恩,你看看图纸。”
“怎么了?”
“我眼睛不好,可我依然知道你修的东西和图纸上的东西,是两件不同的东西。”
“这块——”
“这块石基不可能撞上这么大的玻璃,这是你第六次狡辩。”
“你不知道,这是设计失误,你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力气……”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承接这个工作,你明明没有能力做,石匠科恩,就好比我要买鲈鱼,你却给我鱼刺,还找我要钱,合理吗?”
“可怜可怜我的孩子吧!我没钱了,他们会在这个冬天饿死!”强硬的科恩哭了。
馆长浑浊的眼睛有了动容,他在心中欢唱:
饿殍之声,冬日响彻,哀王之王,终将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