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吧……”
“还有一群人可以做到,就是那些研究文学的,搞思想斗争的,写圣母文章的,传道授业的,教百姓读书写字的,他们可以执掌天下。”
“那跟你买房有什么关系?”
“有一样事物可以控制这群人,他叫新闻媒体。”韩岩讲完就觉不对,纠正说:“哦,不对,旧时代应该叫邸报。”
……
韩岩从没有想过用报纸控制舆论来天下的统治权,因为这不现实。
你的报馆想生存下去,唯一办法就是与皇帝的思想保持一致,成为天子的传声筒。
但在当这传声筒的时候,写什么内容,怎么写,用什么语言,你大概是可以操作一下的。附和皇帝心意的同时,偶尔夹杂一些私心杂念,将个人主张藏于字里行间,以公谋私一下下,披了大汉的皮办自己的事,也没有什么不可,这样自己就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钱。
如果再深一些,其实韩岩想暗中引导大汉的舆论导向,让他们往自己理想的方法发展……这个方向,就是开拓进取,促进社会发展,将他的一些小发明小创造推广开来,让百姓能吃饱,生活幸福,等大汉富庶了,他便有底气走出国界,去争霸天下。
来到大汉朝,有刘彻在,似乎注定只能当老二,不过韩岩并不气馁,他的心一直在外遨游,向往三国争霸,隋唐英雄,驱除满人,护卫汉家正统,有这些目标在,他便不会觉得度日如年。
漳河边。
巨大的木制水车倒映在清凌凌的河中,随着水波一闪一闪,看着像无数鱼鳞拼接起来的画面,偶尔有残缺,却是风吹得紧,打乱了波纹的节奏。
卫绾站在河岸边三米高的蓄水池旁,怔怔盯着架在水池上的木制空心圆筒,这筒连接风车上方的导水槽,只要风车逐级提起河水,洒下的时候就会顺着导水槽流到空心圆筒里,最后流到蓄水池中。
“叹为观止啊。”卫绾长长惊叹,眸里闪着智慧的光芒,抚着自己的长须赞叹不已。
“老师,您是不是有点佩服我了?”韩岩立在一旁,及腰长发随风舞蹈,带着得意劲头颠儿颠儿的问。
卫绾只是淡淡瞄他一眼,端着架子没回话。心里却想以前还真是小看了你,但你敢在我面前如此得瑟,定要狠狠打压。
“韩岩听命。”卫绾腰杆笔直,声威庄严。
“啊?”韩同学懵逼。
“陛下命我制书于你,还不跪下?”声辞严厉的高喝。
韩岩闻声下跪,一脸懵逼。
卫绾:“弓高侯孽孙韩岩,贵为诸侯子嗣,不思为国效忠,却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不思训练武功,却做木匠的营生,实在有失体统,你将陛下的恩德置于何地?今虽研制出龙骨水车,却也助长歪风邪气,将诸多百姓引上外道,你为其做了表率,致使他们不思桑农,有罪。遂功过相抵,不予赏赐,下不为例。”
等卫绾讲完,韩岩已经抬起头来眼巴巴瞅着他。
如果按照你这么讲,龙骨水车的事岂不是要黄?
甚至自己搞出纸张和印刷术也成了犯罪的举动?
这样想着。不知什么时候,河岸边下起靡靡细雨,周围听不到淅沥的声响,也感觉不到雨浇的淋漓,那雨如丝绒一般随风在空中凌乱飘洒,说是雨,不如说是湿漉漉的雾气,落在人脸上十分冰凉,将人心情浸得宛如寒冬。
不管他怎么想,卫绾接着说:“陛下注重农业,不喜外道,自然有道理,百姓连饭都吃不饱,哪来时间像你一样去搞这些东西?水车的事我会向陛下请求,毕竟可以增加粮食收成。”
顿了顿,在韩岩大失所望的注视下,卫绾将脸凑过来恨铁不成钢的悄悄说:“往后你要自重,想搞龙骨水车之类的东西可以,但没必要弄得全天下都知道,尤其向陛下上疏,你脑子里灌浆糊了?”
“陛下胸怀的是江山社稷,所思所想的是黎民百姓,你那奇技淫巧怎么可能入他的眼?”
“你老师我身为御史大夫,只要一道命令即可将你的水车推广到大汉各郡县,以后这种利于百姓的事物,来找我。”
“太子殿下让我给你带句话,你个乃哈球滴甚时候滚回长安?”
卫绾低头哔叨了一顿,在韩岩痴呆的表情下,突然站直身体,庄严肃穆,向长空行大礼,高唱:“回禀陛下,卫绾奉命斥责孽徒韩岩完毕,陛下万岁。”
“……”韩岩冷冷的身躯仿佛冰雪消融,心儿随着凌乱的丝雨活泛起来,漳河上无声无息升起如纱般的水雾,像一幅刚刚起笔的水墨画,缥缥缈缈,若有若无,使人觉得身在仙境,浑身舒坦。
“起身吧。”卫绾罕见的不摆架子,躬身扶了一把跪在地上的韩岩。
师徒两人的关系从未这么融洽过……
韩岩心里暖暖的,心中叹息,如果穿越前遇到卫绾这种老师,咱上学时也不至于门门不及格,最后流落到社会上厮混,在最底层求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