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周姨进来,她招手:“怎么了?”
周姨小声道:“太太,我……我年纪也大了,恐怕伺候你们不力,我想……回乡下了。”
阮琴有些诧异:“好好的,这是怎么了?在这里做得不好吗?是事情太多累着你了吗?”
周姨搅着手里的一块干抹布:“不是不是,一点也不累,太太你体恤我,都让我做很轻松的事,我真的不累,就是年级大了,是该回家颐养天年了。”
阮琴皱眉:“你身子好,我很多事也一直都是你打理的,周姨你该知道,我很习惯你在身边,之前你也从来没说过要走啊,是怎么了?在家里受委屈了?”
周姨眼眶红了红:“没什么。”
阮琴意识到不对劲:“是受委屈了对吗?谁让你不高兴了吗?”
周姨欲言又止。
阮琴却脱口而出:“是怀玉那孩子让你不高兴了吗?”
就觉得那孩子近来性子变了些,在她跟前的时候尚且还好,在家佣保姆们面前,似乎多了跋扈和乖戾。
之前就听厨房里的保姆私下偷偷聊天,说挨训了。
当时她没当一回事。
如今看来,这丫头真的变化太大了。
她不得不重视起来了。
周姨连忙摆手:“没有没有。”
人家的家事,怀玉是太太的女儿,她一个外人,在背后说三道四,总是不好的。
干得不开心,就回乡下,种种菜,养养猫,省心,她不喜欢在背后论是非长短。
阮琴心里却有数,她安抚周姨:“你先别走,再留几天,如果到时候你实在受不了,我也不强留你,好吗?”
周姨讷讷应了下来。
晚饭,盛中铭照例没有回来吃,他非常繁忙。
如今家里通常都是阮琴和盛怀玉吃饭。
盛怀玉还在暑假里,大把空闲的时间,她乖巧地从厨房端了饭碗回饭厅,笑着看她妈:“吃饭了。”
阮琴迟疑了一下道:“怀玉,周姨是家里的老人了,知道吗?”
盛怀玉疑惑地看着她妈:“嗯?怎么了吗?”
“咱们一定要尊老爱幼,周姨虽然是家里的保姆,但从前在阮家的时候,就一直照顾我的,所以,你更加要尊重她,知道吗?”
盛怀玉委屈道:“我一直都很尊重周姨啊。”
阮琴颇有一种一拳打在软棉花上的错觉,不免又想起怀瑾的话,可能真的是她把这孩子宠坏了。
她不是一次两次听到底下的人说怀玉这孩子了,她态度真是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可……自己的孩子,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好好教育,让她在错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怀玉,你不用和我打马虎眼,我都是为了你好,虽然周姨是家里的保姆,但你不应该有这样高低贵贱之分,明白吗?我和你爸爸都不喜欢,你哥哥也不喜欢。”
盛怀玉红了眼眶:“是周姨去您那说我什么了吗?妈妈更相信周姨,不相信我吗?”
阮琴有些恍惚,从前没觉得,现在发现,这孩子好像很会演戏扮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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