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亲自出了养心殿,不一会皇后便一身素色布衣,头发只用一根木钗起,神情愧疚的进来。
皇上看着如此素净的皇后,愣了愣。
毕竟几十年了,一直以来,皇后的打扮向来讲究奢华,无不是从头精细到脚。
“皇上,臣妾请罪来了,都怪臣妾御下不严,才会生出阿翔刺杀世子之事,臣妾有罪,请皇上责罚。”
看着跪在脚下请罪的皇后,皇上才知道刺杀一事,再看晏衍坐在轮椅上不能行走的模样,心底的怒意轰地点燃了,并且一点面子都不给皇后留,直接抬起一脚便朝皇后的肩上踹去。
皇上虽然不曾练武,但是身为男子力气是天生要大一些,这一脚踹下去根本没有留力,皇后想一个破麻袋一样被这一脚踹倒在地,被踹的锁骨处好像要断裂开一样,疼得直抽气,连哭都忘了,只余两道泪痕挂在脸上。
晏衍眼神冷漠地看着匍匐在他轮椅旁的皇后娘娘,毫无情绪的嗓音凉凉的开口:“臣不知道皇后娘娘在说什么,但是刺杀的人抓住了几个活口,皆口供一至的指向了太子。”
这么直白的话就差没直接告诉皇上,这刺杀的人就是太子派出去的了,我还有人证!
皇后没有想到晏衍竟然这么狠,会直接指控太子,毫不留情直取命门!因为她十分肯定就算晏衍抓到活口,也不可能有人说出后面的人是太子这句话的。
而晏衍既然现在特别说了这么一句,为的是把太子这一系全都连根拔起,没有了太子,那么她们就什么都不是,就算她保住了后位,没有了太子,还有什么意义?
这也就是她为何太子把她推出来把罪名全都揽下,即使她心中不快也要应下的原因。
晏衍把皇后频频变色的脸色收在眼底,他就是故意的,姬先生几次三番利用皇后和太子的便利朝他和奉六出手,既然皇后和太子这么蠢且心术不正被人利用,那干脆把姬先生能倚靠的路子都断了。
姬先生几次三番想要抓奉六去祭祀,这一次他回来就没打算放过这些人。
皇后看晏衍是铁了心要把太子拉下水,心底那是恨得不行。
但是又记得自己是来请罪的,态度不能太强硬和嚣张,只要把这关挺过去,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这贱人的儿子!
“皇上,一切都是臣妾做的,不关太子的事,臣妾做这些是有原因的,臣妾一切都是为了晏衍好,那个奉凌汐哪y一点配得上晏衍啊,最近还听说她私自外出,这种不守规矩的女子将来怎么能让她做了静宣妹妹的媳妇?”
要说皇后能稳坐后位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原因的,皇后十分清楚皇上的软肋在哪里。
而古静宣,晏衍的生母正是皇上心中那颗朱砂痣。
皇后知道皇上现在虽然不知道晏衍是他的骨血,但是对晏衍这么多年的疼爱那是因为古静宣的原因,爱屋及乌!
所以无论是任何东西,皇上都想给晏衍最好的。
不过皇上对奉凌汐那是十分不喜的,不说出身安国侯府,这个在皇上还在未登基之前站错队,差点害皇上没了性命的因素在。
就是晏衍年岁已经二十二了,而奉凌汐的年岁尚小,以后就算娶回来,还不知道谁照顾谁呢?
若不是上回奉凌汐因为刺客一事立了
功,皇上早就想把奉凌汐换了。
现在再给奉凌汐添一个不懂规矩,行事乖张荒唐的理由,皇上自然会认同她,晏衍的伤,也只能说是误伤,她的出发点是好的,在罪责上来说肯定就轻了许多。
果然,皇后一席话说完,皇上原本暴怒的情绪稍微缓了缓,不过晏衍坐在轮椅上,不能起身的模样到底还是让他动了真怒。
这时候去请太医的福安公公终于满头大汗拖着太医回来了。
皇上阴沉着脸,焦急地吼着太医:“赶紧的,给世子看看他的腿。”
太医不敢耽搁,连额头上的汗珠子都不敢擦,便赶紧跪在晏衍的轮椅边,就着轮椅上的扶手替晏衍把起了脉。
晏衍垂着眸毫无情绪地看着太医,当太医的手刚压在他的脉搏上时,晏衍体内的内力骤然一沉,通往双腿的血液全部截断……
刚按在晏衍脉搏上的太医摸了会晏衍的脉,心底更慌了。
汗水一滴滴从额头顺了下来,滴落在眼睛里,刺辣辣的疼也顾不上了,只想把让砰砰乱跳的心冷静下来,好再次探探脉,祈祷刚才探到的脉相都是因为紧张探错了。
但是太医再次探脉得到的结果依旧如初。
太医放在晏衍手腕上的手指不由自主抖了起来,冷汗如瀑。
这模样看在皇上的眼里,心又沉了沉,紧张地问:“怎么样了?”
这声音不大,倒是把太医吓得转身朝皇上所站的方向又噗通一声结结实实跪了下来:“皇上,晏世子,晏世子……”
磕磕巴巴的语句让皇上的心烦躁极了,瞪着眼怒斥:“你倒是说啊,晏世子怎么了?”
“晏世子一,一条腿,腿废……废了。”太医艰难的把话说完后,当即吓得把头重重的磕在地砖上,不敢抬头,等待着皇上那如狂风骤雨般的怒气!
不过这太医的运气要好一些,因为害晏衍的罪魁祸首早已有人认领了。
皇后不敢置信地看着晏衍,她得来的消息晏衍的伤并没有那么严重啊,据说还能走……
紧接着,皇后在晏衍微微勾起冷笑的嘴角上看出了端倪。
皇后的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