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凌汐沉吟一番,她斟酌着怎么开口,等试题出来后哥哥看到绝高的押题命中率才不会起疑。
不过她这沉吟着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模样看在奉凌竹的眼里,就觉得应该是这个六妹妹有事来找他,却又不好意思开口的意思了。
“六妹妹有事尽管开口便是,不必如此纠结,若是哥哥能做到的绝对不会含糊。”奉凌竹想了想对奉凌汐许诺道。
奉凌汐闻言眨眨眼,而后眼底的笑意更浓郁了些,她没有拒绝,反而顺着奉凌竹递出来这个梯子往上爬,笑得两眼弯弯如月牙,娇憨地说。
“这可是哥哥承诺的,现在妹妹暂时没事,等真有了事来寻求哥哥帮忙,哥哥可别与妹妹推三阻四的哟。”
奉凌竹看这六妹妹娇憨得可爱,忍不住想要伸手摸摸她的头,尽管知道奉凌汐是偷换概念,但是却默许了下来,不过他也知道了,原来这六妹妹这一次来是真没事相求的。
难道只是来这里走走不成?
“哥哥,妹妹这次来只是想看看哥哥而已,妹妹从小性子就比较孤僻,甚少与亲人相处……”奉凌汐的话让奉凌竹听得有些动容,他觉得也是他这个做哥哥的不对,若是他多一分关心,六妹妹定会更开朗一些。
还没等奉凌竹说以后哥哥怎样怎样要表示一下关爱,就见奉凌汐两眼晶亮地给他掏出一个大肚瓷瓶。
“这是什么?”奉凌竹接过瓶子,拔开塞口嗅了嗅,一股浓郁的草药味袭来,令他疑惑不已。
奉凌汐指了指已经被奉凌竹拿在手里的大肚瓶,娇俏地解释道:“这是可以解百毒的药丸子,若是哥哥什么时候觉得不舒服,便可服下,能救命的。”
奉凌竹看了看手中的大肚瓷瓶,又看了看奉凌汐,一时无语,这世上有什么药是能解百毒的?他现在看奉凌汐就像看大街上那些卖重振雄风大力丸的江湖骗子一样,一脸。
“真的。”奉凌汐觉得哥哥不相信她的话,顿时急了,忙推了推奉凌竹手中的大肚瓶子,让他赶紧收起来。这药丸子可没有多少,还是她上回去师傅那磨着师傅,让师傅制出来给她保命用的。
奉凌竹见奉凌汐执意让她收下药瓶,他只好无奈地摇摇头,默默把药瓶子收进袖袋中。
奉凌汐见已经解决来此的一个目的了,就剩下怎么与哥哥说考题的事,她走到书桌边,假意翻看着桌上誊写回来的手抄卷,然后状若无意地提起。
“咦,这几张卷子都在写论贵粟疏呢?”
奉凌竹意外奉凌汐竟然能看得懂,蓦然想起,曾经听到的传言,这六妹妹在福安公主的赏花宴上因为过目不忘一事大出风采。
这时奉凌竹倒是起了想看一看奉凌汐究竟聪慧到何种程度了,奉凌竹也走到书桌边,跟着奉凌汐一起看手抄卷。
蓦然,他看到奉凌汐把一张张手抄卷分类堆成堆,有的五六张,有的七八张。
这些分类让奉凌竹看不明白,因为他根本没在这些手抄卷中找到规律。
若说这些都是专门分门别类为墨义、帖经、策问、诗赋 、经义等,奉凌竹还能
知道奉凌汐在干嘛,可这一堆一堆的。
奉凌汐等把卷子分完后,双眼晶亮地看向奉凌竹问:“哥哥看出来了吗?”
奉凌竹:……“妹妹你说。”奉凌竹投降,哥哥很忙,正忙着临时抱佛脚呢,别闹了。
奉凌汐也不为难奉凌竹,若不是她上一世当阿飘游荡那么久,见识了许多官场的你来我往,现在也不能这么清晰地看清科举中的拉锯。
她伸出纤纤素指,点了点其中三叠卷子比较高的,认真地说道:“这些是汪首辅出的题。”再点点另一堆:“这是葛太师出的题。”最后指向另一处:“那是司马大学士出的题。”
在奉凌竹还怔愣时,奉凌汐又把其余的卷子都收到一边,只余下汪首辅,葛太师,司马大学士三人的卷子按照时间顺序一一排开。
等到三人所出的卷子都排好后,奉凌汐抬眸看向奉凌竹问:“哥哥都知道他们分属哪个阵营了吧?”
奉凌竹这一次终于能接上话了:“司马大学士中立,属于顽固的保皇派,谁坐上皇位,他便忠于谁;汪首辅是三皇子的外祖家;葛太师是太子一系的人。”
奉凌汐点点头,指着第三卷:“这是汪首辅出的卷子,题目是阐述改善吏治、兴邦治国的对策,有意思的是,那次会考之前,太子犯了贪图享乐,听信参谗言之错。
她再指第四卷:“这一份是葛太师出的题‘观史论兵制,以今日情势证之欤’当时太子正向兵部伸手,那一次的统考试题一出,不仅太子入主兵部顺利,还得到一部分武官的投诚。”
奉凌汐说到这里,把司马大学士那一份卷子拖到自己面前,从种翻出一张卷子拂了拂,叹息着说道:“开科取士都是收拢人脉,发展门生的无烟战场,太子一系和三皇子一脉几乎斗得你生我死,今上却巍然不动,这是司马大学士出的策论试题。
‘应见贺圣祚无疆’
当初别人都觉得这个司马大学士拍今上的马屁,但是却是今上隐晦敲打开始给各方站位的臣子,隐晦的意思是,朕都还没死呢,你们闹腾什么?”
奉凌汐这一分析瞬间把朝堂上的浑水分析透彻,但也把奉凌竹吓了一大跳,他根本没有想到他这个六妹妹竟然这么能想,也这么敢说。
不过,奉凌竹经奉凌汐这么一点拨,哪里还不明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