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女人们幽幽的低诉声逐渐远去……
老寿星拉着童邪到了后山断崖的僻静处,悄声问道:“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
“我听到有哭声,好奇就过来看看。”童邪问老寿星:“她们到底在干嘛?”
老寿星神色暗淡了几分:“她们都在祭奠自己死去的孩子。”
童邪的脸上露出了惊愕之色:“孩子,不是雨神?”
老寿星点点头:“没错,好了,你就别多问了,过些日子就明白了。”
童邪问:“是夭折的孩子吗?”
老寿星叹息了一声:“算是吧,走了,快回去吧。以后,晚上千万别一个人出来,太危险了。万一你遭遇了不测,我怎么向天逝的先王交代?”
童邪说:“我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他脑海中全是女人们站在古树下的场景,耳边久久回荡着那首古怪的童谣:
白骨花,红血花,
阿妈眼睛冒泪花,
咯咯笑,呜呜叫,
皮烂肉腐苍蝇闹……
这首童谣的曲调听起来就像是摇篮曲,但歌词却是异常的血腥和恐怖,透着浓浓的死亡气息和悲伤之感。再配上女人们幽幽的声音,简直就像是丧歌一般,即便是祭文,也没有这么悲伤的。
第二天,童邪天还未亮就起来与红袍方士一起去了采石场的演兵场。这些新选拔的方士,依然非常的散漫,无组织无纪律,时不时交头接耳的闲侃。江牧野喊了几嗓子,他们才稍微有点儿样子了。
童邪看了几眼,四个小头领,现在只有刀疤脸、大胡子、瘦高个三人。矮胖子没有来。他问瘦高个:“矮胖子呢?”他见两人平时都是一起走的。瘦高个嗫嚅着嘴巴,欲言又止的样子,半天才哼哧出一句:“他家婆娘闹呢,腾不开身。”
童邪心中有些不悦。
他心想你就算家里有事,那也不能说不来就不来啊,起码也打声招呼请个假不是?他问了矮胖子家住处,对江牧野说:“你训练吧,最好从今天开始,定下严格的条令,这样他们就不会太闲散。”
江牧野拍着胸脯说:“包在我身上!”
童邪离开了演兵场,他来到万民窟的前山,沿着盘山道,走了有一个时辰,来到了万民窟的半山腰处,询问了一个老人,得知刀疤脸就住在二道梁八道弯的第七个土窑中。童邪沿着山腰的一条羊肠小道,翻过了二道梁,登上了第八道弯,看到山腰开采的平台上有一个个的土窑洞。
每一个窑洞的洞口,都遮着一张草帘子。
童邪找到了第九个土窑,他听到里面有女人的啜泣声:“你要是敢那样做,我就死给你看。”女人的声音非常决绝,透着几分威胁的哭腔。
刀疤脸冷哼一声:“臭娘们儿,别不知好歹,我供你吃,供你穿,你还想怎的?”
女人说:“那也不行。”
刀疤脸说:“那可由不得你。”
女人说:“我求你了,行吗?”
“我已经说过了,除了这件事儿,我都依你。”刀疤脸的语气非常凝重,显然是不容置疑的。
女人说:“为什么呢?”
刀疤脸语气冰冷:“你自己清楚。”
童邪再也听不下去了:“刀疤脸,你在里面吗?”
很快,刀疤脸揭开草帘子走了出来,他的脸抽搐了一下:“神使,你什么时候来的?”
童邪没隐瞒:“有一会儿了。”
“你都听到了?”刀疤脸问。
童邪说:“为什么吵架?”
刀疤脸沉默了一下说:“就是为了一些琐事,你亲自过来,是不是演兵场那边出事儿了?”
童邪说:“没有,我就是来看你一下,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刀疤脸连连说:“没事,没事,就是臭老娘们,拌嘴瞎闹腾,缠着走不开。”
童邪说:“以后要按时出勤,如果不能到,就提前告假,免得让大家担心。”
刀疤脸满口答应:“还有什么事儿吗?”
“没有了。”童邪看了一眼草帘子后面,笑道:“就不请我进去休息一下?我可是走了两个多时辰的山道,腿都快累断了。”
刀疤脸急忙让开的身子:“不敢,不敢,快里面请。”他说着揭开了草帘子。
童邪一矮身进入了土窑中,里面的光线非常昏暗,空间倒是不小,打扫的也非常干净。在土窑中有一座土炕,铺着毛毡和兽皮,上面斜躺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大肚子女人。女人的年龄在三十岁左右,看那样子已经怀胎十月,马上就要临盆了。
童邪坐在了一张小桌边的木凳上,女人见自己看她,将头转向了墙,不时啜泣一声。
这时,刀疤脸给他倒了一杯水。
童邪正渴的紧,他几口就喝掉了,虽然是凉水但非常的甘甜。
“你们是在哪里舀水的?”童邪问道。
刀疤脸说:“不远处的水草湾中有一眼泉水,非常的清澈,这水就是在哪儿背来的。”
童邪说:“我要下山了,你送我一段吧。”
刀疤脸说:“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休息好了。”童邪起身开始往外走。
刀疤脸跟了出来,二人走出老远,童邪才对刀疤脸说:“孩子快出生了吧?”
刀疤脸见童邪如此问,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他点点头:“也就在这一两天。”
童邪说:“你女人挺着个大肚子,家里也没个人照顾,这两天,你就不用去演兵场了。等孩子顺利出生,过了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