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老寿星从外面回来了,身后跟着十几个精壮的汉子。这些人见到龙面方士,都露出了谦卑的神色,纷纷低头躬身行礼。龙面方士还是那样的神秘和冷酷,她根本没有正眼看这些粗壮的汉子,就像他们不从在似的。
童邪从这些人的眼神中看到了惊讶,当然还有几分愠怒,不过他们似乎知道龙面方士的可怕,敢怒而不敢言。
老寿星问童邪:“夜饭吃了吗?”
“吃过了,您还没吃吧?”
老寿星笑道:“吃了,那我们去方士殿,大家共同商议一下方士的选拔事宜。”
童邪只在《九州志》上了解过方士殿,他跟随老寿星穿过一道门,进入一条悠长的走廊,在走廊的尽头,有一道青铜巨门。青铜门上镌刻着精美的虫鸟龙兽图腾,上面的饕餮纹和云纹透着古老的气息。
老寿星拿出一把古朴的钥匙,打开了沉重的青铜门。
童邪感到一阵扑面的冷风,他看向方士殿中,只见里面一片幽暗,什么都看不清。
龙面方士打亮了火折子,点燃了青铜龙首壁灯,童邪这才看到方士殿中的墙壁上绘制这大幅的战争场景,大多都是神话故事,有黄帝问道,夸父逐日,神农百草,女娲补天等等……
方士殿中有一张九米长三米宽的黑漆桌,两边分别摆着九把雕花黑木椅,桌面上雕刻着龙兽图案和大量的远古文字。桌椅都非常的干净,几乎是一尘不染,看来平时没少打理。
老寿星坐在了长桌的正位上,龙面方士与童邪分别坐在左右,而其他的那些粗壮的汉子,则是小心翼翼的坐在两边的黑木椅上,显得非常拘谨,神色有些慌乱。
老寿星说:“大家不要紧张,一起商讨。”
童邪一点情况都不了解,只是冷眼旁观着,只见一个刀疤脸的大汉说:“神祭,我联合了五十多个土窑的年轻汉子,他们都愿意应征兵甲,参加方士的选拔。”
大胡子说:“我们矿工也有七十多人。”
瘦高个说:“伐木工只有三十多人,其他人都不愿意冒险。”
大胡子冷哼一声:“叼样,人死鸟朝天,干他孩儿娘。”
一个矮胖子说:“采石场的兄弟们,有一百二十七人,愿意参加,还有不少犹豫的,我正在给他们做思想疏导,希望能唤起更多人的勇气。”
半个小时后,众人都说的差不多了。
老寿星说:“这样的话,再努力一把,可以争取到三百人,参加兵甲。”
刀疤脸说:“人倒是不缺,但软蛋太多,前怕狼后怕虎,难啊。”
大胡子道:“这是被欺负怕了,一忍再忍,全他娘变成娘们儿了,全完鸟蛋。”
众人的言辞非常的激烈。
老寿星敲了敲桌子说:“好了,七天后,在采石场,举行兵甲应征。”
刀疤脸起身说:“神祭,真是太感谢你了。”
其他人也起身低头躬身对老寿星行礼。
老寿星说:“今天就到这里吧。”
龙面方士打开了青铜门,汉子们一个个离开了。
老寿星起身整理了一下长袍,一脸关爱的对童邪说:“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
童邪微微一惊,他赶紧推辞:“我来的时候,都没给您老带礼物,这怎么担当的起?”
老寿星微笑道:“你一定会喜欢的,走,我带你去看看。”
童邪也没有过多的推辞,老寿星锁了方士殿的青铜门,带着他和龙面方士到了后殿的一个房门前,打开门之后,映入眼帘的是黑木曲腿圆凳上的一盆兰花。房间里装饰的非常典雅,桌子上摆着书籍,还有一些卜算的骨牌和龟甲等物。
在书桌的右边的木架上摆着一些带有花纹的陶器以及彩色的石头,非常漂亮。
木架前放着一个东西,用红布盖着,似乎是一张椅子。
老寿星笑容满面说:“揭开布看看吧。”
童邪心中好奇,暗想:难道椅子上摆着什么神器或者法宝?
他心情激动的揭开了红布,笑容逐渐消失,是一把精美的带轮子的椅子……
他心中略感失望,但还是强行挤出微笑:“真漂亮啊。”
老寿星对童邪的表现非常满意:“你喜欢就好,来,坐上试试尺寸合不合适。”
童邪心中暗暗叫苦,他还打算找个借口告诉他们自己的腿好了呢。现在可好,不想装也得装,表演的生活才是最痛苦的生活。此刻,他就像是一只捏住脖子的大鹅,浑身不得劲。他被龙面方士扶到了轮椅上,晃了晃身子,装出一脸舒服的表情,开心道:“真是太完美了,简直就像是量身定制的一样。”
老寿星连连点头:“这就好。”
转而,他的神色又黯然了几分,眼眶中有泪花闪动:“若是你的腿可以恢复,那该有多好啊?”
童邪装傻充愣道:“但愿昊天上神保佑,让我的腿重获新生。”
老寿星拭去了眼角的老泪:“好了,你们这些天路途劳顿,快回去好好休息,睡个好觉吧。”
第二天早上,童邪没有见到龙面方士。
吃完早茶,他自己转着轮椅出了神庙,红日初升,东山上薄雾流转。
他暗暗叫苦,这转轮椅太难受了,真想立即起来走两步。这些天不能走路,可把他憋得够呛,简直比蹲牢房还可怕。
一夜之后,原本有些湿滑泥泞的土路,已经快干了。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风吹的野白杨碎小的叶子沙沙响着,土山的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