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楞脸色大变,挣扎道:“魔头,快放开我!我去厨房找吃的又关你何事?”
林熠暗运真气,将他震得透体酥软,徐徐道:“今宵风狂雨疾,要迅速放起一把大火可不容易,最好的法子就是在屋内淋上易燃的油脂,对不对?”
不容巴楞辩解,他接着说道:“所以你乘乱潜入厨房,把库存的香油全数洒在干草柴禾上,如此火头一起,不怕会被大雨旋即浇灭。可惜你做事太不小心,让香油溅了一身,雨水浸泡后不仅没有冲刷去,反而色泽加深越发明显。”
巴楞叫道:“明明是你叫人点的火,却来陷害我!住持师伯,您要为弟子作主啊!”
林熠冷冷道:“我曾下令不得纵火焚寺,负责攻打后门的圣教教众哪个敢抗令?他们为掩饰行踪搜寻小公主,更不会点起火把,而贵寺入夜后,厨房里也早该熄火才对,根本不存在大意失火的可能。你,未免太不高明!”
众人恍然大悟,石品天哈哈笑道:“有趣,小师父,你点火烧自家的寺庙做什么?”
巴楞面色如土,抿嘴不语。
凌幽如走到他身边和颜悦色拍拍肩头,劝说道:“小师父,你还是说出来得好,何必多吃苦头呢?”
巴楞把头一扭不睬,凌幽如笑盈盈盯着他左右观瞧,倏地巴楞身子猛烈一抖,肌肤泛起惨绿色萤光,脸上肌肉不停扭曲,额头冷汗涔涔滴落,呻吟出声。
凌幽如一脸悯然地道:“小师父,这叫‘潜焚蛊’,它要发作起来,便是铁打金刚也要弯腰,你再不说,就会四肢麻木,慢慢腐烂成一滩绿水,而在此之前,神志却能一直保持清醒,这滋味可怪不好受的。”
巴楞拼命咬着嘴唇,显然是在做着痛苦的思想斗争,蓦然半空亮起一束黑色电光,直刺他的咽喉。
凌幽如纤手轻扬,接住电光,却是一枚又短又细的银针,针头隐约散发腥气,乃是一枚见血封喉的毒针。
盘岗大师怒喝探手,从霆雷住持身后抓出个秘宗僧人,“嗤─”地扯断袖口,露出小臂上缠着的针筒。
巴楞惊魂未定,反横下了心,咬牙大叫道:“是霆雷住持叫我干的!”他的中土话本说得结结巴巴,可这句招供却顺利异常,清清楚楚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霆雷失声道:“巴楞,你胡说什么,我几时吩咐过你烧自己的寺院?”
巴楞一指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那名僧人,道:“我没胡说,你说这话的时候扎西师兄也在场。”
仇厉突然掠到霆雷住持身前,冷喝道:“你也给我躺下!”探手抓出。
霆雷住持急忙抬手招架,仇厉手腕只一转,“嗤”地也抓下了他的半幅袍袖,火光照耀里,赫然小臂上也绑着一只与扎西一模一样的针筒。
霆雷眼中陡然绽出两簇精光,与适才畏缩怕事的样子判若两人,右手法杖点向仇厉,抽身朝后飞退。
林熠祭出云锦丝带,“呼”地缠住霆雷双腿,将他硬生生拖至近前,喝令道:“扯下所有秘宗僧人的左臂袖子!”
一串衣袖撕裂声不绝于耳,又从人堆里抓出了三名秘宗僧人。
盘岗大师拽起霆雷喝问道:“说,是谁冒充我师兄将花小施主拘禁到地窖里?”
霆雷缓缓闭上双眼,一言不发,嘴角流出一缕黑色的血丝,竟是死了。
盘岗大师一呆松手,道:“不是我杀他的!”
凌幽如翻开霆雷松弛的眼皮,皱眉道:“他是服毒自杀,给自己下了封口令。”
花千迭道:“好在这里还有五个活的,总会有人怕死说出真相来!”
石左寒手出如风,把五名僧人的下巴全都卸了,取出牙根底暗藏的毒丸扔在地上踩了,漠然道:“接下来就看凌长老的了。”
林熠道:“不必了。这些人多半不清楚幕后真凶是谁,否则霆雷也不必以死封口,坚不吐实了。”
仇厉冷笑道:“既然留之无用,索性全都杀了!”
花纤盈叫道:“且慢,盘念老─大师,能不能让我再看看你的左手?”
盘念大师微笑道:“当然可以。”举步走到花纤盈身前,伸出左手。
花千迭和邓宣一左一右护持着花纤盈,只要对面稍有异动便立即出手。
花纤盈对面前的这只手仔仔细细研究了半天,又左右瞅着盘念大师的脸,半晌摇头道:“你的指甲比那人长。”
盘念大师缩回手掌,微笑问道:“姑娘所说的那个人,就是假冒老衲,将你捉到着空寺的真凶么?”
花纤盈点头道:“正是。我刚才瞧林大哥抓起巴楞的手,不知怎地,就想到那家伙的指甲又扁又宽,再和你的一对照,却是截然不同。”
盘岗大师眼睛一亮,道:“一个人的指甲若是长了,自可剪去。但绝不可能在短短几个时辰里,再长回一大截来。”
花千迭沉声道:“盈儿,此事非同儿戏,你可要吃准了才能说。”
花纤盈道:“绝不会错。那混蛋用左手抓我的时候,盈儿看得十分清楚。”
木仙子道:“如果有人故意栽赃,他又岂能预知今夜盘念大师会留宿着空寺?”
盘岗大师哼道:“这有什么不好解释的,本寺历年前来圣城的弟子都是借居着空寺,这次也不会例外。”
原本清晰的事情,随着花纤盈的突然发现变得模糊了起来。然而隐隐约约,又都觉得这一石二鸟的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