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阿牛不给停云真人喘息之机,继续说道:“更可疑的是,蓬莱仙会正值召开前夕,天陆数千高手齐聚仙山。本教虽有四大护法和一众兄弟,但终究经历二十多年前婆罗山庄一战后元气大伤,难以与天下抗衡。
“咱们撇清嫌疑求得自保尚且来不及,又怎么可能火上浇油,进一步激起诸位公愤,这与自掘坟墓有何两样?”
守残真人道:“魔教自羽翼浓以下,尽是些横行无忌、胆大妄为的魔头,嚣张行事也不足为奇。”
阿牛点点头,稍歇了半口气,回答道:“就算如此罢。可风护法他们都是才学渊博之士,说他们练得十数家的剑式掌法,恐怕没人会怀疑。
“既然如此,本教屡屡暗杀各派弟子,为何从不施展别派功夫,偏偏要用圣教从不外传的十六绝技呢?
“这么一来,等若不打自招,告诉天下人行凶之人便是圣教。试问诸位,阿牛再笨,也不会傻到这分境地吧?”
守残真人半天想不出还击之词,风雪崖心中欢欣,却又不住的和殿青堂在交换眼神,不明白羽少教主为何突然变得言辞犀利,把一帮顽固不化的正道宿老,辩驳的哑口无言,欲振乏词。
忽听南面坐席上有人呵呵大笑道:“羽少教主言辞凿凿,说得正道各派灰头土脸,委实让人刮目相看。更加令人钦佩的是,连年旃也出手相助贵教,今日蓬莱仙会,看来贵教是要独占鳌头,冠盖三大圣地了。”
这话一出,人人为之变色。
即使卫惊蛰这样的孩童也听得出来,话里似褒实贬,意在挑唆包括三大圣地在内的各路人马,与魔教为敌。
大伙儿朝说话之人看去,就见楚望天玉扇轻摇,嘴角含着一丝笑容,分明是想看好戏。
可是楚望天真正的心思,却极少有人能够明白。
数百年来,魔道三宫尽管威名远扬,可总被魔教压得矮一头。好不容易二十多年前魔教烟消云散,楚望天雄心勃勃欲求取而代之。岂料近日对方又死灰复燃,大有中兴之势。这一点,实难令他忍受。
兼之云林禅寺承天坛一役,楚望天误杀姬别天。翠霞派上下对其恨之入骨,倘若号召正道各派讨伐忘情宫,也未必没有可能。故此不如让魔教与正道在仙会上血拼一场,不管谁最终得胜,他都可坐收渔人之利。
可惜的是,楚望天的算盘打得太过如意,西首莲手玉台上的燃灯居士,对他早已怒目而视。
对方杀害姬别天,又意欲下手暗害自己,涵养再好的人也忍无可忍。
他一早来到心斋池便遥遥锁定楚望天,此刻见楚望天悠哉游哉的挑拨离间,自己反跟没事人一样,心底积蓄怒火焉能按捺得住。再说那边红袍老妖与年旃反正已开了先例,他更不需忌讳太多。
当下燃灯居士飞身落到池中,霹雳仙剑遥指楚望天道:“楚老魔,有道是赶日不如撞日,咱们的新仇旧怨,也借这片心斋池一并了结罢!”
楚望天玉扇微停,似乎并未料到自己一开口,就立刻引火焚身。
在众目睽睽底下,他与红袍老妖同病相怜,一样的有苦说不出。本来是想看热闹,却反教人家指着鼻子上门挑战。若是不应,与自毁名头无异,若是应了下来,又与自己的本意相差甚远。
况且燃灯居士的修为身分,与自己齐名并列,自己推托,倒显得怯弱一般。他略一沉吟,说道:“呃……燃灯居士,你何必心浮气躁?你我的事情自有空闲解决,却不必耽搁正道与魔教之间的大事。你只管订下战书,老夫绝不爽约!”
燃灯居士人在场内,哪肯就此退走?
他低哼道:“阁下昨日在广寒峰暗算老夫时,可曾下过战书?楚老魔,少说废话,姬兄的大仇老夫誓要追讨。你应与不应都是一样!”
话说到这个分上,楚望天再无言可辩。
楚望天本就是一个极要面子的人,如何能忍受燃灯居士当着数千人的面,用仙剑指着自己骂战?
他杀机萌动,脸上却依旧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啪”的收起玉扇,起身呵呵笑道:“既然阁下苦苦相逼,老夫欲求善了也是不能。若是稍后老夫失手伤了阁下,却莫怨旁人!”
燃灯居士朗声笑道:“楚老魔,请了!”
众人看得呆了起来,仙会还没有正式开始,魔教与正道的纠纷还没眉目,这边正魔两道四大高手倒率先捉对厮杀了起来。
有那好事之人,不禁大呼过瘾,此起彼伏的为燃灯居士与楚望天喝彩鼓劲。
楚望天与燃灯居士相对而立,两人面对大敌,均是抱元守一,全神贯注,不敢有丁点的疏忽大意。
楚望天脸上笑容犹在,双目锋锐如刀,紧紧盯住燃灯居士右手的霹雳仙剑,丹田内真气汩汩积聚,全身衣衫无风鼓荡,脚下的一层云雾急速盘旋升腾,没过他的头顶。
燃灯居士竟是双手举剑,高过头顶,胸口门户大开。可在楚望天眼里,对方的这个姿势非但毫无破绽,反而异常的凌厉沉稳。
尤其是那柄高高举起的霹雳仙剑,不动则已,一旦发动,则必然是山河辟易,气吞万里。
他不愿在气势上被对手压制,右手玉扇“唰”的展开,护在胸口轻轻扇动。
说来也怪,年旃与红袍老妖的打斗之声惊天动地,可人们依稀里却能听见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