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平离开韶康州城后,精神略为放松,竟然在徐义松大人的马车里睡着了。连续多日的劳累和奔波,周世平已经成了强弩之末,再也难以支撑。
马车在行驶了一个多时辰后,停下了,周世平依然在熟睡中,徐义松没有叫醒周世平,让他继续歇息。
不久,周世平带来的府兵慢慢集中,这里是一处山谷,路过的人不多,没有人会注意到这里,5名供奉已经离开4个,唯有跟着周世平的供奉留下,将和周世平一同到上谷郡,主要的任务是护卫周世平。
午时,周世平醒了,发觉自己还在马车里,身上有着一股难闻的味道,出来后,四周都是正在歇息的府兵,所有的马匹都牵连了,徐义松大人和供奉正在不远处说着什么。
周世平恍如做梦,堂堂四品知府,居然深夜潜入大牢,这恐怕算是大周朝的奇迹了,很快,周世平摆脱这些荒谬的想法,如今还有事情等着自己。
“世平,你醒了。”徐义松和供奉已经走过来。
“世伯,世平还有一件事情,府兵指挥使谭振,和世平一起出发,他先行到上谷郡周家庄,世平估计他如今正往韶康州而来,入城后,亦会到世伯府上,世伯可叫谭振直接回淮扬州去。”
“好的,老夫记下了,世平,你们该上路了,一路小心。”
徐义松看着周世平一行上马离开,良久,才吩咐马夫回转,往韶康城而去。
6月26日,巳时,周述平、周归平被押到了韶康府衙大堂。
钱大钧本能感觉有些不对,周述平、周归平原来被拘押时,一直都是满脸死灰,毫无精神,审问时,更是丑态百出,哭泣、求饶、撒泼,可今日两人的神态很不对,都显得很冷静,完全没有以往那些表现了。
“周述平、周归平,本府今日再次审问你们侵吞盐课提举司府库银两之案件,希望你们如实招供,本府可保你们性命无虞,你们可明白?”
“明白。”
“好,你们谁来说。”
“大人,我们冤枉啊,府库银两不是我们贪墨的,是府库随员刘三运走的,当初,刘三唆使我们和他赌博,然后迫我们写下借据,扣押我的弟弟周归平,限定了3日,3日内不凑齐50万两白银,便要取我弟弟的性命,我们实在是没有银子,刘三便强迫我准许他打开府库,从里面运走银两,我被刘三胁迫,一时糊涂,就答应了,大人,事情就是这样,还请大人明察啊。”
“周述平、周归平,你们当府衙是菜市场吗,上次你们的陈述,还在本府的手里,今日的说法为何不同了?”
“大人,今日我说的是实话,望大人明察啊。”
钱大钧眼里开始冒出寒光,周述平、周归平完全推翻了原来的陈述,不用说,是出问题了,难道大牢里亦有周家的眼线吗。
“周述平、周归平,本府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希望你们说实话,本府与你们的三叔关系不错,只要你们说实话,本府可以想办法护全你们,若是你们一味顽抗,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们。”
“大人,我们说的是实话,请大人明察啊。”
之后,无论钱大钧怎么问,都是周述平回答,而且总是这几句话,问到其他一些细节的时候,两人总是沉默,不回答。
钱大钧感觉麻烦了,这次的计划可能要泡汤,若是周述平、周归平咬定这些口供,大不了是赔付府库丢失的银两,然后开革回家,两人提及的刘三已经死亡,死无对证,而且,周述平、周归平的父母亲都不是一般人,到时候,周家很容易摆平这件事情。
钱大钧不甘心,他不相信问不出什么来,于是,钱大钧彻底撕去面纱,开始全力审问周述平、周归平,钱大钧明白,这次自己要是失败了,极大的可能是失去魏鑫大人的赏识。
周述平、周归平今日一直保持着清醒,周世平的每句话,他们都牢牢记住了,有了三叔周元凯和周世平的出面,就一定有希望,他们已经明白,一定要按照周世平交待的话说,这次,无论钱大钧怎么威,两人都没有出任何纰漏。
6月27日,获悉审问情况的巡抚朱乾慧以及臬台刘礼云找来了韶康府知府钱大钧,三人一起商议,不知道是谁提出到刘三屋里去看看以及到赌场再次去核实的意见,巡抚衙门的衙役亲自带着韶康州的捕快,往两地而去。
很快,所有人都坐不住了,衙役带回来的消息过于震撼:在刘三的屋里发现了4万余两黄金,赌场所在地的屋里空无一人,不过,空气中飘着血腥味,衙役捕快到处都搜了,除了地上和墙上的血迹,什么都没有。
钱大钧感觉心里发冷,那住处,实际上就是盐课提举司前任库大使的家,从目前情况看,里面的人凶多吉少,足足20多人啊,就这么消失了,刘三家里的黄金,不用说,便是从盐课提举司府库里提出去的,这样,完全可以证实周述平、周归平说的话。钱大钧不敢再往深处想,这些人,心狠手辣,根本不考虑人的死活,说不定哪天,亦会取自己的人头,钱大钧犹豫了,在权势和性命面前,钱大钧还是明白该选什么。
6月25日,上谷郡,周家庄。
柳氏看完周元凯、周世平的信,有些乱了分寸,她不明白,这么短时间,为什么会出这么大的事情,同时,周家庄不知晓一丝一毫的消息,柳夫人有些不相信,尽管她明白,周元凯和周世平绝对不会乱说,但柳夫人还是保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