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古往今来,成功之人寥若星辰,寥寥无几,为何啊,本官亲身经历之后,总算是明白了,盖因人之本性啊,人之本性都是自私的,初时为了生活奔波,为求衣食无忧,努力拼搏,亦而照料家人,享受生活,看我大周诸多百姓,莫不是为了生活奔波,这本是无可非议的,可是,到了官场,这便是极大之缺陷了,人若过于自私,可能引发贪欲,手中有权了,便想到要荣华富贵,不能满足之时,便会利用手中之权力来换取钱财,慢慢陷入不能自拔之境地,这是最为常见之方式,结果无非丢官罢爵,本官以为尚不算什么,最为可怕的是另外两种无法把握之局势,发展下去,就不是丢官罢爵那番简单了,一者是贪权甚于贪钱,人之贪欲是无限的,哪怕是家财万贯、位极人臣,依旧有不满足之处,这样一来,便时时刻刻想着保住权势、钱财,想着谋取更大的权势、更多的钱财,不过,天下是皇家的,若是得到皇上之宠信还好说,若是哪天被皇上厌恶了,便是大祸临头之时了,二者是掌控命运说,权力大了,威严日重,慢慢想着要掌控自身之命运,继而掌控家人之命运,稍有风吹草动,便想与之抗衡,甚至将对方打入万劫不复之地,似乎这天下,除了皇上,谁也不在眼中,严重者,甚至想到与皇室抗衡,殊不知,到了这一步,离覆灭亦不远了。古人常言,人之初,性本善,本官不这么看,这天下之人,为了生存,什么事情都是可以做的,衣食无忧之人未必善良,流落街头之乞丐未必凶恶。做权臣难啊,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稍微把握不好,便是粉身碎骨。”
周世平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如同开水翻滚,这魏鑫竟然将为官之险看得透透的,可惜,还是没有能够克服心中的贪欲,走到今日这一步,那么,自己以后会如何呢,能不能把握住自己呢,伴君如伴虎,古人是不会说假话的。
“周将军,本官以为,要做好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五个要求,缺一不可,坚韧的意志、杰出的心智、冷酷的心理、无限的忠诚、、以及赏罚、爱憎的分明。手中掌握权力,首先是忠于皇上,其次是谋福利于百姓,最后才是利于自身,想做到这一点,谈何容易,没有坚韧的意志、杰出的心智、冷酷的心理是无法做到的。”
“周将军,做权臣并非风光的事情,外人看来,羡慕不已,其中苦楚,唯有自己知晓,本官曾经显赫一时,可是,如今回想起来,在那些风光的日子里,还不是战战兢兢,以至于常常被恶梦惊醒,想得太多了。有所得必有所失,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啊。”
魏鑫长长叹了一口气,眼睛里竟然有了泪光。
“魏大人金玉良言,下官茅塞顿开啊。”
“周将军,本官所说,乃是一家之言,其中恐有不妥之处,周将军自己斟酌。第一件事情说完,本官要说第二件事情了。”
“魏大人请讲。”
“周将军,本官子嗣不多,三子两女,女儿大了,都出嫁了,不需要心了,三个儿子,如今仅仅剩下魏明阳,本官知道,明阳与你有隙,今日本官厚颜了,请周将军帮忙护全,本官不想绝后啊。”
周世平有些赫然,魏鑫的两个儿子都在羽林军中,且是军中将领,清洗之中,已经被斩杀,清洗羽林军事宜,睿亲王承担了所有的责任,包括策划、执行等等,周世平是次要角色,不过帮忙着打打下手罢了。
“魏大人,下官尽力,不过,魏大人还是要保重身体。”
“周将军,有你这句话,本官亦安心了,树倒猢狲散,本官就不多说了,今日讨饶了周将军,他日有机会,再来感谢。”
“魏大人,用过饭再走不迟啊。”
“不了,周将军记住说过的话,本官告辞了。”
魏鑫离开后,周世平感觉有些奇怪,皇上是一定会清理魏家的,当初,自己苦劝魏自强,没有结果,皇上已经动怒了,这次,大辽骁勇军惨败,皇上正好借势,彻底清除世家在朝廷中的所有势力,魏鑫久居官场,不会看不出这些缘由,这次到府上来,难道是托孤吗,须知,皇上若是要降罪,周世平也保不了魏明阳。
不过,周世平已经开口了,该尽力的地方,周世平一定要尽力。
魏明阳已经不是原来的模样了,经历如次多的事情,他慢慢成熟了,纨绔之气尽去,家族遭遇挫折之时,家中无人问津,朋友不来往,躲之不及,魏明阳很是痛苦,仿佛看破红尘,颓废之极,闭门思过之时,魏明阳明白政治争斗的残酷,成王败寇,魏明阳的学识不差,从小便在父亲的监督下苦读,很多事情,能够迅速吸收,他有些黯然,若不是父亲遭遇如此打击,家族遭此厄运,怕是一辈子都是浑浑噩噩的。
魏鑫这些日子和魏明阳说了许多话,包括自己所有的经历,所有的看法,以及对魏明阳所有的训诫、鼓励,很多话语是一针见血,魏明阳出奇冷静,每次都是静静听父亲说话,然后独自思考父亲所说的一切。
短短几个月,魏明阳的气质在不知不觉中发生变化,对自身的认识也发生了天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