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里的气氛有些微妙,魏明阳一行大口吃肉、大碗饮酒,不时吆五喝六划拳,另外2桌的客人沉默不语,甚至连碗筷都没有碰。
喝下一碗水酒后,魏明阳略为思索,站起身,端着酒碗,朝着另外2桌的人大声说:“弟兄们,都是出门人,今朝有酒今朝醉,客栈的酒菜很是不错,你们为何如此客气,若是瞧得上兄弟,一起干了这碗酒,如何?”
10人显然没有料到魏明阳的这一招,齐齐看向其中一人,那人没有说话,拿起桌上的酒壶,向碗里倒满酒,也站起身:“公子如此豪爽,在下岂能不喝,兄弟们,倒满酒,随公子一起干了。”
其余人仿佛忙不迭倒酒,陪同魏明阳干了。
魏明阳认定这些人是军士,军士讲究的是豪爽,不过对他们的来意颇为困惑,待到众人饮下酒后,魏明阳开口说话了:“掌柜的,给2桌的兄弟们上好酒,今日一切开销由我负责。”
话音刚落,魏明阳身边的军士从怀里掏出一锭白银,抛向掌柜的。
“掌柜的,够不够?”
“够了,够了,在下这就吩咐上好酒。”掌柜的迅速将白银收入怀中,和伙计一起到外面去搬酒坛。
“公子如此大方,在下佩服,公子既然敬酒了,兄弟们也不能闲着,在下先给公子敬酒。”
魏明阳保持着清醒,他不能醉,重任在肩,他无权醉酒,不过,所有人已经打破了界限,相互敬酒了。
所有人都明白,泛泛之交,喝酒不可能拼命,所以,尽管气氛热闹,不过喝酒很有节制。
长时间的劳累加上压抑,魏明阳睡得很沉,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
出发前往宣州城时,情形与昨日大不相同,人人都是精神抖擞,马匹也恢复了神气,此去北宣州城仅仅70里地,一个时辰内可以到达。
一直尾随的10人此时尚在客栈,看情形也准备出发了。
午时,魏明阳进入宣州城,径直找寻最大的悦来客栈,按照安排,携带珠宝的另一人在悦来客栈等候。到达悦来客栈,另一人正在客房等候,魏明阳松了一口气,第一步总算是圆满了。接下来,一行人将在宣州歇息2日,然后前往大辽京城蓟州。
很快,尾随的10人亦住进了悦来客栈,与先前情况一样。
从淮扬州出逃已经整两日了,魏明阳并没有完全适应,他明白这需要过程,急是急不来的,不过这道坎必须迈过去。这关系到以后的行动能否顺利展开。魏明阳不断调整心态,等着迎接更大的挑战。
身边的6人,魏明阳已经熟悉了,他们都是周世平精心挑选的,绝对值得信任,刘奔、刘磊、刘汉、刘虎、刘康、刘洪,悉数是皇宫里的侍卫,平日里几乎没有抛头露面,他们的身份,如今是魏家供奉调教出来的家奴。
正当魏明阳准备走出客房时,刘奔进入了客房:“魏公子,昨日同您饮酒的那人求见。”
魏明阳有些犹豫,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对方的底细,自己全然不知,若要惹出什么麻烦,可就不好了。
“魏公子,还是见见吧,多少知道些底细。”
那人进入魏明阳的客房,神态有些拘谨,眼神游移不定,显然在思考着什么。
“在下和兄弟们麻烦公子招待,感激不尽,特来谢谢公子。”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四海之内皆兄弟,能够共行几百里地,我们也是有缘啊。”
“呵呵,在下姓黄,公子唤咱黄六就可以了。”
“原来是黄兄弟,不敢,在下姓刘。”
“刘公子,在下是粗人,不会说话,说错的地方不要见怪,不知刘公子准备到哪里去啊?”
“蓟州,不知黄兄弟准备到哪里?”
“哦,我们也到蓟州,正好与刘公子同行。”
“黄兄弟,我们还真是有缘啊,在下是经商之人,这一路上不是很太平,正在担忧,有了黄兄弟,在下感觉欣慰很多,黄兄弟一路吃住就由在下负责了,不知黄兄弟意下如何?”
“谢谢刘公子了,能够和公子一起走,咱是求之不得。”
坤元16年7月10日,魏明阳抵达大辽京城蓟州。
魏明阳并没有急着赶路,10余日来,他思索的问题比任何时候要多,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大辽京城,如何立足成了当务之急。黄六似乎对蓟州很是熟悉,直接带着众人到了醉仙楼客栈。一路上,魏明阳仔细观察了黄六,越发觉得这人不简单,举手投足都显示出沉稳,看来身份很不一般。
“刘公子,到了京城,可有什么安排,我们用行多日,在下与刘兄弟很是投缘啊。”
“黄兄,在下还没有确定,先看看再说吧,在下是生意人,总归还是要做买卖的。”
“也好,在下就不打扰刘公子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希望下次见到刘公子时,已经是财源广进,生意兴隆了。”
“谢谢黄兄吉言,在下一定努力。”
魏明阳暂时在醉仙楼客栈住下了,一切都不熟悉,一切都是未知数,魏明阳不会轻举妄动,他已经遭受过最为沉重的打击,早不是冲动之人了。
魏明阳并不知晓,他的所有行踪,都被人暗中监视。
太学博士梁平化是大辽密探的总头目,当初他曾在大周也是做过密探,大周境内的许多密探,都是梁平化辛辛苦苦发展起来的,大辽骁勇军在和大周的战争中遭遇惨败,梁平化也有一定的责任,毕竟情报部门就是为战争服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