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平跟着大队人马往前赶路,出发前,周世平才知晓廖坤波指挥使的安排,军士白天歇息,夜晚赶路,沿途有斥候接应,所有的歇息地点都选择在隐蔽的山林中,对匪巢的攻击定在4月22日卯时二刻。所有军士携带6天的口粮,一人双马。
匪巢处在山林中,地形颇为复杂,故廖坤波指挥使亲自指挥,务必最大限度杀伤土匪,减少自身伤亡。
周世平第一次随着军队行动,一路上很自觉,好几次身边的军士要帮着周世平背负干粮袋,周世平都谢绝了,夜晚赶路有很多不方便之处,走了多少路、方向如何,周世平一概不知,就是白天,周世平也不知道,队伍的最前面和最后面都是征边军老军士,府兵被放在队伍中间,这不是对府兵不信任,府兵不熟悉路径,只能放在中间,以免掉队。
春天的夜晚依旧寒冷,周世平咬紧牙关坚持,现在可不比在州衙,行军还是小儿科,真正打起来,不知道还有多少危险。
卯时三刻,队伍进入一片山林,所有人下马歇息。
天已经亮了,周世平观察周围,看不见人烟,这里四面环山,一般人不知道出口在哪里,山谷里草木丰茂,清冽的泉水带有一丝丝甜味,周世平很是佩服,到底是随时打战的军队,就是会选地方。
征边军军士下马后,大都到泉水边喝水,简单用泉水洗洗脸,掏出干粮,就着泉水几大口吃下去,然后从马上拿下行囊,掏出被褥,铺在地上,合衣而卧。
“老弟,赶快吃些干粮歇息,保持体力,申时出发。”廖坤波走过来,简单交待了两句,现在可无法特殊。
一夜赶路,周世平累坏了,甚至不想吃东西,可是不吃东西不行,周世平强迫自己咽下干粮,学着征边军军士的样子,躺下歇息了,身边的军士早已经帮忙铺好被褥。尽管身上穿着盔甲,很不舒服,周世平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周世平睡的很死,待到他醒来时,发觉所有军士都起身了,周世平有些懊恼,看来自己还是不能和真正的军士比较的。
“老弟,赶快吃点干粮,一会我们就出发了,路途中间再不会歇息了。”熟悉的声音传来,周世平有些不好意思了,看来自己在军中还是需要人照顾的。
周世平发觉身边的军士被廖坤波叫到一边,不停吩咐什么,那军士不断点头,周世平知道,这是廖将军吩咐亲兵,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周世平如今不敢逞强了,自己虽然参加了几十天的训练,还是赶不上军营里的将士,自己需要明智点,好好受军士的保护,要是逞强到小命丢了,那就什么都不用说了。
申时,所有军士整装出发,周世平依然在队伍中间,不过身边的军士已经有100名了,府兵悉数被调开,身边的全部是征边军军士。
一路又是枯燥的急行军,周世平甚至后悔自己参加这次剿匪了。
邓大彤总感觉有些不对,他是坤元6年的秀才,坤元8年参加乡试落地,本准备回乡苦读,3年后再考,途中,遇见一位遭人欺负的女子,邓大彤见义勇为、挺身而出,为女子说了几句公道话,对方见邓大彤孤身一人,索性连着一块打,邓大彤救人不成,反遭毒打,要不是路过之人准备去报官,邓大彤恐难保性命,遭遇毒打的邓大彤无奈,找了一客栈住下疗伤,客栈掌柜听邓大彤讲到此事,一阵埋怨,怪邓大彤多管闲事,那几人是本地的泼皮,一贯爱惹是生非的,邓大彤却不后悔。不想,几天后,客栈掌柜急忙通知邓大彤离开,说几个泼皮一夜之间,全部死于非命,很多人见到了泼皮毒打邓大彤,官府查起来,说不清楚。邓大彤没有做亏心事,根本不怕,不过却想到了那日遭遇欺负的女子。捕快很快找到了邓大彤,因为邓大彤是读书人,衙役很客气,加上邓大彤有客栈掌柜作证,是在客栈养伤,身上的伤可以证明。
邓大彤本来已经安心了,没料到风云突变,死者家属不知想了什么办法,硬说邓大彤串通他人,害人性命。也怪邓大彤读书读迂腐了,不知道变通,衙门官吏既然已经认可了邓大彤的话语和客栈掌柜的证词,哪里会轻易相信死者家属的话语,不过是死者家属和个别捕快想从邓大彤身上诈点好处,所以才提出这样一说,那些泼皮平日里欺负的人多了,如今死了,没有人同情,家属也就破罐子破摔,只想着怎么样多弄点钱。邓大彤孤身在外,没有人指点,哪里懂得其中套路,急火攻心之下,竟然在公堂上怒斥官吏与苦主勾结,陷害好人。这下惹恼了个别官吏,想着让邓大彤吃些苦头。县衙不敢胡乱判案,但让人吃些苦是小菜一碟,邓大彤马上被收监,等候审查。
遭人冤枉,又被关入大牢,邓大彤以为自己是铁定被人陷害,再说,大周律有规定,背负案底之人,不允许参加科举,想不通的邓大彤决心硬抗到底,在大牢里嘟嘟囔囔,总说要上告,这样一来,有些人心里慌了,见到事情不好收场,便准备开始对付邓大彤了。可怜邓大彤,无缘无故背上官司,至死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倒霉。后来,还是牢头见到邓大彤身上有伤,面相不是坏人,略为提醒,邓大彤恍然大悟,当下里请求牢头帮忙,愿意花钱摆平此事。可惜已经晚了,客栈掌柜不愿意出面再为邓大彤做证,邓大彤便真的有嫌疑了。
结果,身上有伤的邓大彤被屈打成招,判定协同罪名成立,革去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