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就进了“事竟成宾馆”的北门,来到了家门口。
被打了岔,黄馨居然忘掉了再次叮嘱父子俩少喝点。
同学们要上晚自习,立刻抓紧时间洗手吃饭。
黄瀚和黄道舟洗了把脸从侧门进入“事竟成饭店”来到包厢。
一桌人都知道得等黄瀚放学后酒席才开始,但是都早早的来了,已经聊了超过半个小时,房间里都是烟味。
看到了黄瀚,钱普义立刻去把窗户打开,道:“咱们接下来喝酒不抽烟,黄瀚不喜欢闻香烟味。”
黄瀚礼貌性笑了笑,说了声:“谢谢!”
陈义华笑着问道:“以你的成绩,今天晚上不上晚自习没关系吧!”
“晚自习基本上不上课,没什么影响。”
“哈哈,那么今晚你得陪我好好喝一杯!”
“肯定啊!我特想和你聊聊苏联的风土人情呢!”
“那赶紧坐我这边来呀!”
“好嘞!”
黄瀚几年前就与众不同,就不可能如其他孩子那样,父母介绍,他跟在身边喊:“叔叔、阿姨、爷爷、大大。”
他基本上是保持笑容,说声:“大家好,或者你好!”就算打过招呼了。
黄瀚现在已经是一米七五的棒小伙,更加从容,和几个比较熟悉的客人打打趣,问候一句就在专门留给他的位置坐了下来,左手是陈义华右手是黄道舟。
都是老同事、老相识,有几位算得上是老朋友,边吃边聊不亦乐乎。
再加上“窝特加”的劲儿不小,酒过三巡,一桌人都有了酒意。
中国人的特色,喝酒时不是载歌载舞,而是吹牛逼。
八六年春天开始负责东北业务的刘启全扬言,今年总得想方设法搞从老毛子手里回来几百辆大卡车。
被刘启全这么一提醒,黄瀚想起了七八十年代比较牛逼的苏联卡车“卡玛斯”。
正好这时陈义华站起身端起酒杯敬酒,他道:“黄瀚,这酒劲儿大,我敬你一杯,你喝一小口,我干杯!”
“陈叔叔,您不能这样,我受当不起啊!”
“哈哈,你当得起,你是我们县的第一智囊,我还想再次得到你的金点子呢!”
“叔叔,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当然有想法,我们县的发展形势一片大好,如何利用好这来之不易的局面,是我们时时刻刻都在考虑的问题!”
“那你这段时间都在考虑什么呢?”
“想法很多,但是都不太成熟,所以特别想听听你的高见。”
“我哪有什么高见,但总认为仅仅是从苏联老大哥手里弄点二手车、旧设备,没啥大意思!”
“对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准备过完年亲自跑一趟苏联,怎么着也得搞些新家伙回来。”
“叔叔,苏联的“卡玛斯”卡车质量还是不错的!”
“嗯!现在的东欧还基本上都在用“卡玛斯”。”
“我们的惠农集团有没有可能发展成如“卡玛斯”那样的企业?”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中国的柴油机技术原本就是抄袭的老毛子对不对?”
“不仅仅是柴油机,汽油机也是,当年的一汽基本上都是采用的苏联技术。”
“陈叔叔,咱们动动脑筋花些心思,有没有可能联系到“卡玛斯”的工程师?”
“你的心也太野了,这是准备偷“卡玛斯”的技术吗?”
“别用“偷”这个字啊!太难听了,我们仅仅是借鉴、学习,取长补短!
我们的柴油机厂追根溯源,基础部分就是苏联的技术,只不过这么多年没什么大长进。
是时候再去老大哥家里翻一翻,见到什么我们合适的就给顺回来!”
黄道舟、刘启全、钱普义等等都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愕,这不怪他们。
中国跟苏联交恶后,中国人对苏联的了解还停留在六十年代,停留在苏联专家多么高大上,苏联这个国家多么强大。
谁也不知道此时的苏联已经是强弩之末,不知道苏联政府已经无能到了即将亡党亡国的地步。
更加不知道一九八五年上台的那个脑壳上有地图的蠢货,将要葬送那曾经强大得让人望而生畏的超级大国。
他们认为黄瀚扬言挖苏联的墙角,弄“卡玛斯”的技术,保不准是喝酒后瞎吹牛逼。
但是陈义华不这样认为,他夏天还去过苏联,接触了不少老朋友,甚至于找着了那个曾经给人家当翻译的苏联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