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这块石头便是神兽?”
“这不就是一块形似螺狮的石头吗?不过是生得特别一些罢了!”
“本以为是个何等雄伟的兽物,不料却是这般小巧……”
一片叽叽喳喳的议论之声随即响彻王殿之中,皎娉见此,却不制止,反倒笑眯眯得望着殿中,神色之中透出一丝狡黠!
直到这番纷纷扬扬终于落下,皎娉方才开口说道:“众所周知,日月姻盟乃是澄阳皎月两国先祖盟约,而这神兽却也专为两国王族通婚择亲之用,澄阳每有王子长成,若要结亲之时,便会早早由使者携带王子庚帖来到螺狮城中,由皎月神兽做主,为其选定皎月神女为妻。随即使者返回澄阳,便会送来彩礼,择日定期之后,澄阳王子便会依据婚盟礼仪,亲自前来皎月王都,迎娶皎月神女返国……”
“如此听来,好生离奇,只是不知皎月神女可也是这一神兽选出?”不等皎娉说完,却见席间一人忽然一指案上碧螺,问了一句出来。
众人纷纷转头看去,却见那人正是早已放弃求亲的迢远,这位迢瀚公子天性好奇,路上便早听海疏讲起过皎月神兽择亲之事,只是海疏所知不多,迢远深以为憾,此时机会难得,迢远自然不愿放过,因此急吼吼问了出来。
皎娉见是迢远,不由笑道:“莫非公子见了我家公主貌美,此时便要反悔不成?”
迢远闻言,立时羞得脸红起来,赶忙摇手说道:“公主固然美丽无比,在下却无半点非分之想,此时发问,不过心中好奇罢了,尚请大王开恩,稍加开释其中奥妙!”
皎娉本对这位迢瀚公子印象极好,此时再见这副窘态,不由心中一动,认真说道:“皎月神女并非这只公兽所则,反倒由另一母兽早早选定!”
“神兽竟是公母一对?”迢远诧道,“可那母兽又在何处?又是如何选择?”
“便在那眼方塘之中,只是难窥面目罢了!”皎娉笑道:“但见澄阳求亲使者到来,皎月国主便将王族直系三服以内所有适龄公主集于一堂,屏蔽左右之后,令其在王殿方塘之中沐浴,皎月神女随即便被母兽选定出来,只是其间多有繁琐礼仪,此时不便多讲。”
“神兽公母分选,共择夫妻一对,却又能在婚后琴瑟和鸣,世上竟还有这等神奇之事,妙哉,妙哉!”迢远听完,不由赞叹起来。
但见迢远摇头晃脑,宛如迂腐学究,皎娉不由一笑,却又接着说道:“此次却又不同,只因人帝后裔久未现身,便不曾早早由公兽过目,此时不过是补上这个规程罢了!”
“竟是这样……”迢远虽是意犹未尽,但今日尚有更加紧要之事,于是迢远对着皎娉躬身一揖,拜道:“大王寥寥数言,却开迢远茅塞,如此多多谢过了!”
“好说,好说!”皎娉但见迢远坐回,便清清嗓子,说道:“便请澄玺公子与这位能够催发神兵焰芒的阿……阿曦起身出列,接受神兽择亲!”
“大王不公!”一声暴喝却于此时响起,将皎娉打断。
众人立时闻声而去,却见发生那人正是澄阳国相危获,只是这个老儿此时面上早无先前那般恭敬之色,反倒怒气勃勃,看似就要发作起来!
“本王有何不公?”皎娉却不生气,反而悠悠说道:“本王秉承日月姻盟而行,任由神兽择定公主佳婿,依礼合规,坦荡光明,又有何不公之处?”
“大王好一个依礼合规,坦荡光明!”危获伸手一指阿瓜,怒道:“且问大王,那个小子仅凭一柄能够发出些许光亮的沐阳长刀,便能挤掉携带重礼、千里远来的我家公子,须知我家公子前来提亲,却是大王早已应允在先,此时返回,礼在何处?规又在哪里?”
“你……”皎娉刚欲开口,却被危获再次打断。
“况且我家公子乃是当今澄阳国主长子,形貌伟岸,身家显赫,未来继承澄阳王位,更有百万黎民供奉,十万雄兵在手,又有哪一点配不上你家公主?可此时单凭大王轻飘飘一语发出,便被断然排挤出来,且问大王,这又何来的坦荡光明?”只见危获忽然换上一副阴恻恻的口吻,“此中干系重大,尚请大王三思!”
这番言语连珠炮般从刚刚还在唯唯诺诺的危获口中吐出,皎娉不由得大为震惊,正要开口相讥,将危戮从前恶行一一揭露之时,却觉皎婵忽从袖中伸出一只手掌,对着自己连连摆手,同时眼睛忽眨,似是大为焦急。
皎婵见此,立时醒悟,随即想到危戮固然可恶,但那危获所言却也非虚,真要这般闹将起来,本就唇齿相依的中土两国必有一番生灵涂炭,那时便更顾不上应对孽影重来的大计了。而且,神兽只识澄阳王族血脉,便是那个猪头似的危殆参与其中,也不过一场徒劳罢了!
于是,皎娉勉力按下心头怒火,略略平复一下,换上一副温和口吻,对危获说道:“国相果然思虑深远,可谓老成谋国,既是如此,本王也便从谏如流,便请危殆公子一同登场,参与神兽择亲!”
岂料危获并不知足,反倒再次举臂望着兀自站立殿中的阿瓜一点,继续相逼道:“危殆公子乃是金枝玉叶般的人儿,又岂能与一个无爵无位的白丁相提并论,何况这个小子又凭甚么身份求亲堂堂皎月公主,大王不觉此举大为不妥吗?”
“哈哈哈哈哈哈……”一串长笑从皎娉口中猛然迸出,久久不绝。
殿中众人何曾见过皎月女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