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军事历史>荡孽>二四五、毒手

除此之外,还有两人兀自站立,迎面那人正是方才送菜的酒保,只是脸上已无半分恭顺之色,反而浮出一丝阴狠狞笑,手中更是捧着一个细口瓦罐,脚下黑黝黝的残破圆壳撒了一地。

另一人却是背身而立,分明便是澄曦,此时虽然长刀在手,从头到脚却已洒满鸡冠四足的毒蝁,密密麻麻,几如一场毒雨浇落!

眼见门口已被封死,酒保却是不惧反笑,神色之中颇有得意,说道:“既是豚宴鸩酒取不了尔等性命,这毒蝁上身却是更加痛快,哪怕只有一条开口,管保你一命呜呼了,哈哈哈哈!”

黑衣汉子初时还有些惊慌,随即却又渐渐平静下来,待到再度上下打量澄曦一遍之后,黑衣汉子忽然笑道:“这位朋友说得倒也不错,蓬泽饲虫部族中的毒蝁向来狠辣无比,但凡被咬,眨眼便死,只是尚需毒蝁开口才行,若似它们这般急急欲逃,却是难办了!”

酒保闻言,立刻向澄曦身上看去,却见那些毒蝁此时早无那般凶神恶煞气势,反而如避瘟疫一般,正从阿曦身上纷纷跳落下去,看似煌煌欲逃!

已被惊呆的迢远见了这等场面,却是忽然明白起来,心道:也许便是澄曦早先身中更加毒烈的七身虿蛊,此间毒蝁相形见绌,自知不敌,反倒不敢下口了!

但见毒蝁这般样子,那酒保却是急了,嘴唇撮起,两颊忽动,竟而吹出一声尖厉悠长的口哨,正自溃逃的毒蝁立时闻声止步。酒保见此大喜,不由得口哨连连吹动,那些毒蝁竟而纷纷回头,重新爬回澄曦身上,更有几条蝁口顿开,望着澄曦咬落下去!

惊呼声中,却见张口撕咬的毒蝁忽变僵直,嘴巴也来不及闭起,便从澄曦身上簌簌掉落下来!

但见这副样子,迢远与黑衣汉子不惊反喜,倒是那个酒吧有些反应不及,似乎绝未料到竟是这副样子,眼见精心编织的诡计竟而连续落空,酒保不由恼羞成怒,忽从背后抽出一柄短刀,向着兀自呆立不动的澄曦前胸刺来,可还不等短刀递出一半,但见一枚物什从黑衣汉子手中射出,恰好撞上短刀,只听叮得一声响过,短刀已然斜斜飞落一旁,随即便有一枚石子掉落一旁!

“方才竟也是他打碎了酒盏,又将老鼠甩入瓦罐之中,从而救了我们一命!”迢远但见这枚石子溅落,心中立时洞明一片。

这时,澄曦终于回过神来,身躯猛然一震之间,已将满身毒蝁尽数抖落,手中沐阳长刀随即探出,瞬间便已架在酒保脖颈之上!

那酒保却是丝毫不惧,竟又挤出一丝狞笑,只见腮帮骤然一动,两眼立时瞪圆,同时喉咙中咕隆一声传出,一股黑气就此袭上面孔!

“他竟服了毒药!”迢远惊呼出声之时,那人已然四肢僵硬,噗通一声往后直直倒去!

变故连番,澄曦竟已看得呆了,黑衣汉子却是不然,一面高声催促澄曦速速退出,一面冲入外间拎起一张案几,一待阿曦退出厨间,便将案几整个竖起,将厨间大门全然封住,黑衣汉子接着搬来一缸鸩酒,再也顾不得此酒珍贵,便拍开封口,对着那扇堵门的案几咕咚咚全然倾泻下去!

最后,黑衣汉子从胸前取出火折,望风一晃,一簇火苗猝然生起!

眼见黑衣汉子竟要点火烧店,迢远不由惊呼出声:“朋友且慢点火,此间还有四个活人不说,楼上更有我家座船上几十号人不知死活!”

黑衣汉子方才心思全在毒蝁身上,生怕逃出一只半条,从而危害附近乡邻,因此竟是忘了厅中还有四个活人,此时听见皎月这声呼喊,手中便猛地一滞,硬生生将刚要抛出火折收了回来,同时说道:“楼上那伙倒不妨事,不过是被酒水迷昏罢了,倒是这四人有些棘手,方才在下进门之时,他们便是这般古怪样子。”

“何止迷昏!方才酒水溅到案上,竟将木头全都蚀透,分明便是剧毒!”迢远一双眸子已然红得吓人,直勾勾看向黑衣汉子。

眼见迢远这般焦躁之色,黑衣汉子却是无动于衷,只是冷冷说道:“信与不信,全然在己,只是如此再耽下去,车固候恐是再也支撑不住!”

迢远闻言,立时回头望去。

只见那位自家三爷此时已然衣衫尽湿,手脚瑟瑟发抖,却又强撑着不敢移动半分,便是开口出声也是不敢,手中酒坛更是牢牢抱住,尽力保持原态,除却眼球仍在转动之外,这副架势虽是滑稽,却也难受至极,堪堪便要难以支撑了!

再而想起黑衣汉子虽是身份不明,但自卧牛堡至皎月王殿,乃至今日之事,分明便是处处援手,是友非敌无疑!

于是,迢远不再多说,转而慢慢上前,一面绕着四人行走,一面从头到脚细细观瞧,绕过两圈,却见三爷身上并无一点伤口,除却胸前偶有几点洒落的酒渍之外,衣衫整洁如故,似乎刚才并未与人打斗。

迢远略略一想,便知三爷分明便是被某种不知名的东西摄住了!

皎姝却于此时看到迢固眼仁不住上翻,同时嘴巴努力向上翘起,似乎示意那物便在身后,皎姝会意,立时转向迢固身后,待到细细一瞧,果然便见迢固后颈领口之处存有一个圆滚滚的凸起,大小便如鸡蛋!

“此物到底是个甚么东西,竟将这位见多识广的侯爷吓成这样?”皎姝投鼠忌器,不敢上前擅动,反而站在一旁,皱起了眉头。

这时,迢远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起皎月王殿中抛向阿曦的弹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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