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雁锥风骜却是见怪不怪,竟而凭着天生神力,空中腾跃,又将两只后蹄抬起,将巨鼠尖牙让过,随即后蹄急坠,再向鼠头砸来!
巨鼠敏捷异常,贴地转行如蛇,怎奈战骜狂放,四蹄连起连踱,便如一只鼓上的跳蚤,尖蹄砸下之时,蹄蹄不离鼠头要害,巨鼠被罩在其中,竟而难以逃脱!
澄曦素知踏雁锥风骜之能,但如这般自战神奇却是初次见到,一时之间看得愣了,须臾却又回过神来,却见鼠背上的尸孽正自高举长矛,伺机偷袭腾跃在头顶上的踏雁锥风骜!
澄曦见此,不由暗骂一声,待到觑到破绽,立时心念转动,踏雁锥风骜心有灵犀,立时斜斜坠落一旁,不远不近,恰好能让澄曦手中长刀泼洒开来,从而一击即中,将尸孽头颅连同那根已然刺出的长毛全然斩断!
尸孽受戮,巨鼠欲逃,澄曦又怎能容忍,心念再动之际,踏雁锥风骜凌空再起,待到巨鼠上空之时,澄曦忽然跃下骜背,长刀笔直向下,刺入巨鼠背心要害,随即纵横一剖,巨鼠立时化作四块碎尸!
便在此时,踏雁锥风骜也已落地,低头奔来,一待靠近,澄曦轻身一跃,又上骜背,转而向着下一骑巨鼠冲去!
比起澄曦,有翼婆娑却是巧妙许多,仗着青芒索悠长,不待靠近,便已破空而出,或直戳巨鼠双目,或锁拿尸孽脖颈,抑或自胸膛一穿而过,一抖一落之间,便有尸孽落地垂死,巨鼠瞎眼乱窜,被一旁杀虎烈尨死死咬定,直至死绝!
两人自大军尾部杀入,一路清除杀入阵中的巨鼠骑兵,一路向前推进,历经好一番波折苦战,终于到达大军阵前!
与霜凝一道将阻住去路的巨鼠骑兵扫荡大半之后,澄曦不由抬眼观瞧。
自此望去,高踞一座山丘顶部的披雪崖近在咫尺,只是此时的披雪崖已被尸孽大军围得水泄不通!
但见这座城池全然白雪覆盖,两面朝向东南,接起山丘,两面对峙西北,脚踩断崖,外层一圈低矮厚实的城墙几与山边断崖连为一体,直上直下,极难攀上。
再往里看,又有三层高台,层层相叠,级级抬高,渐渐收缩,便如一只土中拱出的春笋,直至山顶一座隆起的硕大殿宇之中。
每级之间总有三十丈高,之间分层岩壁几乎直上直下,犹如刀砍斧劈,再被刻意打磨一番,光滑如镜,绝难攀缘,加之边缘又砌墙垣箭垛,犬牙参差,仿佛锯齿一般。
每层之间只有狭窄阶梯转折而上,尽可容两人并行登上,即便下层失守,也可层层据守,绝难攻破。
城内道路两旁房舍,皆是巨石打造,环簇城墙而立,每隔百步便有一道窄狭门道,若是城门被来敌攻破,也可段段据守,不至立时打通。
已然这般稳固,却还要只开一眼城门于东南突出一角,上列高企望楼,内设幽长甬道,正可兼顾两面来敌,早早察望分割。
城门之外又非坦途一条,反而依照地势,自上而下接起数百级半丈宽的青石阶梯,呈“之”字状分为三截,台阶宽不过两丈,便有来敌深入,也绝难运用冲车直达城门,反倒被居住台阶的守军与望楼上的弓手节节狙杀,可谓易守难攻至极!
正因如此,霜柏麾下区区数百兵兽才能坚守至今!
只是此时看来,霜柏堪堪就要支撑不住!
披雪崖下,正有百十条尸蚴正自山脚向上攀爬,得益于山丘陡峭,又有冰封雪覆,尸蚴几乎无法攀上,抑或刚刚爬到山腰,被城墙上抛下的大石击中,立时出溜溜滑落下来,于是只得重新从头攀起。
几番尝试未果之后,已有尸蚴学得乖了,索性左右缠绕一起,再而往上叠起,层层向上,臂生弯爪,手持金兵的尸孽由此攀上,直到城墙之下!
随即,尸孽转而凭借臂上长爪弯钩攀上城墙,开始与城头战士短兵相接!
澄曦望见城池将破,恨不得一步跨过去,但就是这短短五里路程,却是关卡遍布,艰险丛丛,想要通过,谈何容易!
且不说尸孽厉害已然领教,便是这漫漫泱泱的数量,竟有三四万之多,几乎数倍于自己!更有巨鼠骑兵满地飞奔,尸蚴阻路成堆成盘,还有一些体型颇为粗大宽阔的尸孽再现眼前,仿佛便是两只尸孽生生硬拼为一体,或前后背靠,或左右兵力,如此一来,便有两只长爪和两口兵器,看似更难对付!
澄曦忽然犹豫起来,只因澄曦忽然想到,便如眼下区区八千兵兽,即便成功突入城中,也许便能坚守数日,可这时日一长,终究粮草断绝,不免被尸孽活活饿死困死,那时再要突围,却是更加难了!
可若不入城,且不说披雪崖上眼看告破,便是自己这群带来的人兽,也无法在开阔地中,抵挡巨鼠尸孽太长时间,如此消耗下去,无非也是死路一条罢了!
至于回师撤兵,想都别想,雪岭唯一隘口曲风道已被尸孽封锁,哪还有甚么归路!
“既不能生,那便冲入城中,一并战死!”澄曦忽然定下心来!
澄曦随即传下号令,令所有兵兽放弃纠缠,转而直攻围城尸孽,定要打通道路,去往披雪崖与霜柏会和!
鹰哨与骨笛立时响彻雪野,正与巨鼠尸孽激战不休的霜霖骑兵立时摆脱身边纠缠,开始向着阵前一点聚来!
锥风怒骑更是加速赶往澄曦身边,随即整束队形,俨然化身为大军冲锋的箭头所在!
“杀!”澄曦大吼一声,当先拥兽而出,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