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容沉也想跟上去看个究竟,却被风韦茹拉住了手:“五爷,别,别走!孩子需要父亲……”
风韦茹担心穆容沉的生死,更担心穆容沉弃她于不顾。
穆容沉看了看云卿浅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风韦茹的肚子,咬了咬牙,还是将风韦茹交给了侍卫,开口道:“你照顾好孩子,我不会有事。”
话音落下也不等风韦茹开口挽留,便急不可待的追了上去。
——
以云卿浅现在的速度,若是不想让旁人跟上,那么白若和冥楼是无论如何也追不上的。
所以在临近无极之地的岔路上,白若和冥楼失去了云卿浅的踪迹。
而云卿浅也已经来到了桃花深处。
当她看到桃花深处一片狼藉的时候,并没有多想,只误以为是朱厌所为,因为心系穆容渊,所以她连了悟的事情也忘却在脑后,一心赶路。
躺在桃花树上的君一笑,看到云卿浅的出现忍不住皱了皱眉,她怎么也没想到,云卿浅会这么快出来。
是的,君一笑心中明白,云卿浅一定会出来,她也没想过会困住她一辈子。
但是在她和朱厌的计划中,云卿浅不应该出来这么久,至少应该是在大局已定之后才出现,这是怎么回事?
君一笑起身想拦住云卿浅去路,然而刚刚提起便觉得胸腔血气上涌,多少年没有受伤了,如今被莫寻伤了一下竟然觉得一时间有些吃不消了。
君一笑稍微缓了一口气,再抬头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云卿浅的身影了。
君一笑苦笑着摇摇头,也罢,既然这次是人类躲不开的劫难,那么谁出现,又有什么分别呢?改变不了的依旧改变不了。
……
云卿浅走出桃花深处,最先来到的便是原来的西陵国,现在的西陵城。
看到满目疮痍的西陵城,云卿浅的心越来越沉。
现在正值九州陆的冬季,乌月城的天空飘着窸窸窣窣的雪花,然而那些雪花落地却没有堆积,反而陷入一片暗红色的泥土中消失不见。
泥土散发着令人呼吸抑制的咸腥味儿。
这种味道云卿浅一点也不陌生,这是血液的味道。
“啊——”一声惊呼打断了云卿浅的思绪,云卿浅闻声望去,就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人一边踉跄的跑着,一边惊恐的回头看着她,口中大喊着:“妖怪,妖怪回来了,白毛妖怪回来了!白毛妖怪!”
白毛妖怪,是说她的头发么?
云卿浅微微皱眉,并不是因为被这人言语冒犯,而是她想起了朱厌的本体,是一只白猿。
看来朱厌真的来过了,还带来了一场浩劫。
伴随着他的喊叫声,刚刚还死寂沉沉的乌月城总算有了几分动静。
那些不知道躲在那里的人,开始窸窸窣窣的往城主府跑,也就是曾经的西陵皇宫。
只是人实在太少了,云卿浅一路缓慢的走过,地上躺着的尸体,比起惊慌逃窜的百姓来说,足足多了三杯还不止。
看来朱厌已经来过西陵承了。
抵达皇宫门口的时候,云卿浅站定了脚步。因为她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将军,你不能出去!”一个副将拉着沉煞空空的左边袖子,试图阻止沉煞出宫门。
然而沉煞却怒声道:“放开!,本将军誓与西陵城共存亡,一定要把那个白毛畜生打出西陵去!放开!”
“将军,您已经丢了一条胳膊了,难道命也不要了么。”副将苦口婆心,泫然欲泣。
沉煞咬着牙,腮帮子上的肉鼓起又凹陷,凹陷又鼓起,似乎极力隐忍才没有爆发愤怒。
“城在将在,城亡人亡!”沉煞左臂缺失,无法甩开副将,就生生拖着副将往宫门外走。
然而看到眼前人的时候,沉煞整个人都惊住了。
这是……
红颜白发青染衣,雪落凝萃玉人迷。
这哪里是妖,这分明就是仙啊!
沉煞打量云卿浅的时候,云卿浅也在打量沉煞,左臂齐肩削断,鲜血染红了他大半的衣衫,似乎这场战斗刚刚退去不久一般。
可即便是数九寒冬,那些尸体也有开始腐败的迹象了,这说明朱厌不是刚刚离去,为何沉煞还如此狼狈。
云卿浅上前几步,开口道:“沉将军。”
沉煞身子一僵:“你……阁下……不不不……姑……姑娘,姑娘认得我?”
云卿浅想起来碧落的人已经都不记得她了,她思忖片刻,开口道:“我是威武候穆容渊的妻子,略通道法,前来收妖。”
前来收妖?!
一听这话沉煞和他身后那些各个挂彩的将士都眼睛亮了起来。
“原来是穆夫人!”沉煞对着云卿浅拱手行礼。
云卿浅却没有时间寒暄,直接开口道:“你口中那白毛畜生,离开多久了?”
提起朱厌,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就连沉煞都感觉手臂更疼了。
沉煞咬牙道:“已经离开七日了。”
云卿浅疑惑:“七日?可你这伤……”七日了还在流血,不合常理。
身后副将开口道:“城中君家余孽,趁机发难,那庞大如天的妖精虽然走了,可君家却想趁机夺权,与我们打了许多回。”
云卿浅皱眉:“那妖精不杀君家人么?”
沉煞摇头:“妖怪见人就杀,手段残忍,没有区别,只是君家人之前都被关在天牢里,没想到这样竟然救了他们一命。待妖精攻城的时候,他们趁乱逃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