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虚脱着,瘫痪一般,趴在了案牍上。
郑升起身,走过来,向他说道:“孟德,你可知为何会发生今日之事吗?”
曹操慵懒地摆摆手,没有言语。
郑升就安慰道:“孟德,其实你不过是对待下士太好了,而疏忽了自己。”
曹操听见这话,身子动了动,但依旧还是趴在案牍上。
郑升继续道:“刚刚,你也看见了,那些被你宠坏的随从,都是没大没小,以下犯上的样子。这就可以看出来,你的许多做法是不对的。”
曹操依旧摇摆了下肩膀,身体颤了颤,没有其余反应。
郑升就紧接着道:“这就好像是一个国家的国君,他宠爱自己的臣子,胜过于自己,自然会导致臣子嚣张跋扈,自己尊严受到践踏。”
“这便是君不君,臣不臣的道理。放在小家里,也是一样的,那便是你必须得按照你的位置,去对待别人,树立威严,而不是太过仁爱,这样就会导致祸乱。”郑升最后道。
曹操耳中听闻了威严,以及仁爱,他便是一个抖动,随即抬起头来,再次挺直腰板,面对着郑升。
他终于开口了,语气缓和,道:“知我者莫过于郑升也!哈哈!就让那些愚蠢的人死去吧!有你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说完,曹操就是扬眉吐气,不再惆怅,内心里抑郁一扫而光。他再次豁达起来。
曹操道:“今后,我是不会再对待他们太过仁爱了,不可能我穿不好,还给他们吃好喝好。”
“我都有主公的威严。”曹操自言自语道。
这件事情告一段落,曹操便开始严厉地责备下属,恩威并施,自此,没有哪个士兵,仆人会敢于背后议论他,失去分寸。
府宅内,城门关口都是管理得井井有条,一切蒸蒸日上。
大概又过了些许时日,曹操和袁绍关系再次回暖,算是暂时性地冰释前嫌了。
这天,薄云响晴,阳光普照。
曹操就带着郑升,一并去参加一个集会。是在袁绍府宅中开办的,算是一次青年士子间的私人酒宴。
转过几条街道,一路见到许多琳琅满目的商品,但郑升依旧敏锐地看见一些深藏底下的危机。
繁华不过是表象罢了,迟早就是要爆发一场大的危机。
来到袁绍府宅,仆人进去通报,随即就打开门,领着曹操郑升进去。到了里头,又是一次七拐八绕,因为袁绍不是主位,还为继承家业,所以集会只能在偏院举行。
给引进偏院,一穿过拱门,就看见里面高朋满座,热闹无比。
郑升就是左右打量,举目四望,确定这里面不少人都是气质初中,龙精虎猛的人士。
他就赶紧挑选了一个不起眼的边位,坐下后,曹操与他分开,坐到了袁绍近处的位置。
酒宴是设在这院子中,地面上的,就是席地而坐。大家面前各自有一个案板,上面放着酒以及瓜果,可以随意畅饮吃食。
郑升入座后,就看了下左边,见到一张熟脸,是娄圭,就招呼道:“子伯,你也在啊?”
娄圭一见郑升,立即面露喜色,他对于郑升无比佩服,之前是交往过程中,郑升展示了些手段,让他瞠目结舌。
他便连忙道:“郑升兄,真是好久不见。”
于是,二人立即就欢快地交谈起来,席间,说起关于最近的一些朝政。
娄圭道:“郑升兄,你可能还不知道,最近,咱们的皇上,他好像是沉迷于那位新入宫的,何美人的美色,已经到了要废后的地步。这一举动,激怒了董太后,董太后极力反对。但没有成功,王美人应该是要封皇后了。”
郑升脑海里迅速沸腾,像是炸开一般,这些事情,每一桩都可以说成大事。影响巨大,意义深远。
他心里立刻盘算道:“董太后,也就是汉灵帝的母亲,何美人也就是今后的何皇后,如今,她两人已经出现了分歧,为今后那场外戚争雄埋下祸端了。”
见郑升默默无语,只是表情呆滞,娄圭就继续说道:“郑升,你可知道现在何美人得势,她的哥哥何进,几乎也是权倾朝野。据说,迟早要当大将军。”
娄圭接着表情惊恐,显得胆颤,他压低声音,贴在郑升耳边,道:“何进,那个屠户没什么文化,却非常爱好结交名士,似乎是羡慕名士。因而,许多人都开始巴结他,据说,袁绍他也是正在和何进攀高枝,双方私下里往来密切。”
得知了这些消息,郑升心思是乱成了一团糟,他心里是飞速地运转,思索道:“何进已经开始与袁绍产生关系了吗?那么,今后,那场大动乱,是肯定要开始了。”
想到这,郑升不禁脊背发凉,他内心开始变得焦作,心里隐隐生出担忧。
“历史发展这么快,那我就更得抓住时机,来顺应潮流,在风口上,争取更多利益。”想到这,他内心迅疾就整理出来计划,再次筹谋一遍。
接下来,宴会就是照常进行,该吃吃,该喝喝。也没有什么美味,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什么清汤炖鸡之类,估计也就只有饿了三天的人才会觉得无比鲜美了。
郑升开始闲着,将筷子剥开鸡皮,吃些里头的鸡胸肉。
正拿筷子翻弄着,外面就传来争吵,声音激烈,像是在斗鸡。
一下子,在座的有人不满了,是个纨绔子弟,就是仗势欺人的。他骄横地道:“谁啊?这么不长眼!扰我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