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男子正在辛苦的耕作,其额间是豆大的汗珠。一孩童飞奔而来抱住他的腿,泥浆溅了他一身。男子有些恼怒,但听着孩童爷爷叫得亲昵,也便不那般生气了。
“孩儿他爹,歇歇吧,小孙子都心疼你了哩。”女子轻声说着楼抱起孩童,又为男子递上浸湿的汗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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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居边塞的士兵,端着胡辣汤落下泪来,倒不是他吃不得辣,只是因为这味道让他想起了不让他吃辣的母亲。当年离乡时也没个数儿,那晓得这一走便是十几载,也不知道母亲她过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睡得香不香、吃饭是不是还是那般清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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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尼站在山门口,迎接着来此祷告的老太太,搀扶其踏上百步台阶。老太太这么大的岁数了,还要来这里为她在外游学的孙儿祈祷,僧尼站在老太太身侧也为他祷告了一番,愿佛祖也保佑这位老人家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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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崖间的药童掂量掂量背篮里的草药,满满一箩筐,可他也丝毫不觉得沉,相比先生寻访各地治病救人,他做的这些事儿又算的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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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上疾驰而过一辆马车,货板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琳琅满目的货物,他眺望着远方的城郭,他对那繁华倒不甚感兴趣,只因家中幼子嘴馋那里的酥肉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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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里冷漠无情的青天大老爷,今日却是发了善心,他将那恬不知耻的游手好闲郎重责三十大板,替一位穷苦无倚的女子伸了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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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贤书前,煤油灯下,少年有些困乏,但只是片刻打盹儿,便让他羞愧难当。奶奶辛苦将他带大,盼着他有朝一日出人头地光宗耀祖,此刻懈怠又如何再面对她额角的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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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大臣议论纷纷,一时拿不出法子以治西南边陲地饥荒之灾,天子大笔一挥将自己生辰所备倾囊供出,以解燃眉之急。群臣论止,无不是称赞圣上贤明,纷纷掏出家底,赈灾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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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圆扑倒在地上,望着近乎癫狂的钧天君,他从没有见过这个男人这般嘴脸,想必他口中的赌约让他挫败不已。
“带我去见别辞,我要见别辞!”甄圆怒吼道,只要找到别辞就一定有办法对付他的,甄圆信任别辞无比坚定。
钧天君瞥了他一眼,扬起的嘴角充满了戏谑,他说道:“别辞?带你去见他自然没有问题,只是他怕是再难以唤你一声甄师弟了。”
“你说什么!你胡说,别辞怎么会不认我。”甄圆双目圆瞪,他回避着脑中的真相。
郑疏雨呆愣着回过头来,望着颤抖的胖道人,他不知该如何安慰他,甚至都无法从钧天君手上脱身。
“我不信!”郑疏雨抬起胳膊抓着钧天君的手腕,想要将其掰开。
钧天君一轻哼一身将太虚剑插入了郑疏雨的身子,剑身上的勾玉散发出来的气息浸入他的血肉,一寸寸腐烂郑疏雨的身体。
叶落,却风未到。
一道剑光从天而降直指钧天君身处之地,钧天君欲挡下这一剑,只得解去郑疏雨将他踹至一侧,以太虚剑挑开那人攻势。
来者身法极快,接连十来招或挑或刺,剑气如虹。却也不及钧天君,太虚剑上,满是鲜血。
甄圆飞奔而去,接住落败的老者,这才看清来者竟是左手凶剑——姜燮。
“师父……”郑疏雨瘫倒在血泊之中,若是身体还动弹的了话,他是定然不会与钧天君善罢甘休的。
姜燮吐出一口血来,虽是实力悬殊,却也并无惧色,他推开甄圆站直了身子,望着眼前的青年。姜燮一生,只认可两人,显然眼前这个家伙不在其列。
“又来一个送死的。”钧天君轻轻跃起升至空中。
甄圆见其“逃遁”,破口大骂他是懦夫胆小鬼,一旁姬神的神色却是凝重至绝望。
丛林战栗,地面砂石开始跃动,一切都变得不再安分。憩息的鸟儿展翅高飞,树洞里的松鼠浣熊落荒而逃,湖泊中的鱼儿无处可去,只能跃出水面“争相斗艳”。
“疏雨,快跑。”姜燮沉重道,但他也清楚已经来不及了。
姬神搀扶郑疏雨其身,他望着姜燮的背影大喊道:“徒儿为什么要跑,徒儿要与师父在一起。”
姜燮没有回头,也就没有人知道他此刻是什么神情,他撇嘴一笑,喃喃道:“甄道长,疏雨就拜托了,他可是我们鬼谷的苗子,你给我照顾好喏。”
甄圆一愣,他抬头望向苍穹,仍是不解这老家伙言词为何这么沉重。
“姜前辈的意思是……”
甄圆话还没说完,眼前便是一黑,竟是天光都暗淡了。
“带他们走,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带他们走,已经来不及了!能跑多远跑多远。”这已是姜燮声嘶力竭地嘶吼。
甄圆被吓了一跳,他忙伸手进袖子寻找可用的宝贝,这袖里乾坤被洛泱讨去把玩后,甄圆一直没来得及收拾,归根结底还是他懒,这么慌乱的情况要他找处趁手的宝贝,可当真是难上加难。
“真不愧真罡苑那老东西的徒弟,跟他一个尿性。”姜燮吹胡子瞪眼道,说罢他回头望了一眼郑疏雨,这一眼平淡无奇,而后眼光低落了下去,他又说道:“先抉后择,是为利,先择后抉,是为义,你可否记得。”
郑疏雨猛地点头,泪洒不止。
“不许哭!”姜燮怒道。
郑疏雨也真是听他的话,说不哭便止住了抽泣,却是止不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