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狼变冷成了狗,那北方的马儿冷成了……呃……
卫嫤倒没想到是这种情况,南方的冬天是有些离奇,配合这边陲山城回旋的寒风就更令人捉急,她这会子骑着马跑回去,苦的却是身下的马儿。
席庶玉打量卫嫤骑着马一路颠簸,直恨不得自己变成那马儿驮着她走才好。
一行人趟过河滩,对面的北夷人又像是见了鬼似的站起来,卫嫤当先打马而出,架起了手中的铁弓。这一回北夷人却是学乖了,纷纷扯出了绊马索往前冲。
席庶玉一心想要护住卫嫤,却听耳边一声烟幕飞过,身后的南禹族商也不知丢了什么东西,砸得岸边青烟直冒。卫嫤趁乱斩断了四五根绊马索,又夺下一柄长刀,与北夷人战在一处。席庶玉提心吊胆地拍马跟上,带着一队人马杀入敌阵。南禹族商当中女子居多,武功虽然平平,但好在有蛊毒傍身,可见适才北夷人的忌惮也不是全无道理。
卫嫤手中刀影起落,有鲜血溅在了席庶玉脸上。
三四百名北夷兵味着了血腥味,便像狼一样号呼着围聚上来,朝着马腿砍,卫嫤借着马背几个起落,勒断了几人的脖子,便有些吃不消了。走到了这一步,才想起自己好像从昨夜拟定攻城计划之后就没再进食。这时候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
蛊毒特有的腥臭激味着可怜的味觉,卫嫤搓了搓指尖粘稠的血液,好不容易涌起的食欲又被一阵恶心反感压下去。北夷人大抵看清了阵势。开始没命地往前冲,无数兵器向她招呼过来。
不知是谁的长剑挑散了她的发髻,顿时青丝飞舞,挡住了视线。
北夷人高声叫骂着。前仆后继地往她面前拥来,席庶玉等人奋力回护,杀出一条血路。
“女人,降了……我等不杀!”混乱之际,一骑破尘而来,转瞬就到了跟前。
卫嫤看也不看他。将长发结成束,挽刀卸了一名北夷兵的手臂,低头喊话:“叫你们的主帅来见我!就跟他说,予聆公子约他一见,新仇旧怨正是一起。”
那北夷将领一怔,大声道:“什么意思!”
卫嫤将血淋淋的手臂高举过头,冷笑道:“没什么别的意思,当初你们王子的手臂是我卸下来的,同样的手法,你要不要亲自试刀?我才是真正的予聆公子!”说完便将断臂一扔。将着那将领的面门砸去。那名北夷将领还在琢磨她话里的意思,忽觉两眼一花,一道艳丽如孔雀的身影从身边闪过,半空一声鞭响,却是重重抽在了他的马背上,跟着便是一脚踹。不偏不倚地踢在了他腰间。
他本能回护,欲伸手擒住那临风一踢,却是迟了一步。卫嫤变招奇速,半路收腿,往马上一架,在两匹马之间竟架出一座人形桥。
那名北夷将领显然吃了一惊,伸手去抓她的腿,却不料她非但不收腿,反而借力翻身,倒骑在马背上。跟着双手往后,紧紧搂住了他的腰。这样的姿势很奇怪,他又怔了一下。
却听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你刚才应该立即打马闪避,可是……迟了!”她长弓离手,往后一掀。生生套住在那将领的脖子上,席庶玉这才看懂了她的用意,激动地喝了声彩。
随着卫嫤话音落下,弓弦收紧,那北夷将领以为她要勒死自己,赶紧护住了脖子,却不料身下猝然脱力,原本夹着马腹的腿突然没有了着落,跟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漂亮!”卫嫤身边爆发出一阵欢呼,便见一人如大鹏般从头顶掠过,“哗啦”一声,坠入了河中央。卫嫤抓起羽箭,起手又是数支,“飕飕飕”,箭矢带着劲风,将几名冲上的北夷人当场钉死在地。她拨了拨弦,终于喘了口气。
“我刚才那句话可不是骗你们的,我才是真正的予聆公子,五年前大破邙山,你们,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她大马背上翻身做了个花样,转过头来勒住了马缰,马儿人立着打了个旋,如无影之风般踏着残兵的骸骨往城内冲去。席庶玉等人紧随其后。
北夷士兵嗷嗷乱叫着在她身后追,却见一条手臂凌空而降,落在了马前。
“公主殿下,方才你说的都是真的?当年大破北夷的人,是你?”席庶玉疑心风太大听错了。
南禹族商们一路听着席庶玉叫“公主殿下”,越听越迷粗,忍不住问道:“公主殿下?什么公主,什么殿下,你们在说什么?”
席庶玉没等到卫嫤的回答,倒是冷了脸,狠狠地瞪了那些族商们一眼,仿佛深仇大恨般。
卫嫤纵马跑出了半里路,一路放箭掷蛊,弄得一片天乌烟瘴气。
就她这样一折腾,守在河滩上的北夷兵竟折损了一半。他们太瞧不起女人,却不料一来南禹就栽了个大跟斗,莫名其妙就倒在了个小丫头的手里。他们气得哇哇大叫,一路穷追不舍,但两边用的都是一样的北夷马,脚力和速度都差不多,这样被箭矢蛊毒一阻挡,反而落后不少。
卫嫤担心叶冷等人的安全,又怕玉煜突然引军回护,自是觉得这场战斗应该越快结束越好,但北夷雄兵从来不只是传说,四千兵马的阵仗,并不是她那一千五的杂牌军可以抵挡的。席庶玉的担心倒是不错,如果不顾一切地冲进去,很可能会把自己也搭上,但如果将叶冷等人弃之不顾,同样也不能成事。
一千五,是她所得到的有生力量,也是南禹最后的根基。
“老大,村长在这儿!”叶冷远远看见卫嫤的身影,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