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蓬莱不是山。
元玄子忽然觉得心中堵了块什么,又似乎少了些什么,在匆忙的奔波中,生命中有了少许的遗憾。
心灵深处是那样的痛楚,那样的无奈!
在返回的路上,元玄子一直在为要不要认独孤境这个私生儿子而犹豫不决。
其实他心里非常清楚,自己是绝对不会认他!
忧虑的是万一独孤境要认自己怎么办?
当然,这种概率极低,除非一种情况下,独孤境被神精咒扫地出门并追杀!他无路可走,只能认老子当爹!
这令人不堪的父子关系!
元玄子一时想了很多很多……但做为高道,他还是决定放下思虑,顺其自然。
父子关系是自然的人类天性,古人却将其列入三纲:父为子纲。
父者何谓也?父者,矩也,以法度教子。
所谓:子不教,父之过。
在儒家所强调的差等的lún_lǐ序列中父子关系居于核心地位(至亲、朋友、路人、鸟兽、草木、瓦石等)。
孔子认为,父亲的角色和父子关系具有绝对的意义,即父亲对儿子具有绝对的权利。
叶公语孔子曰:吾党有直躬者,其父攘羊,而子证之。
孔子曰:吾党之直者异于是: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
子告父母,是谓不孝;奴婢告主,是谓不忠。
父为子隐,子为父隐,成为普遍的律法原则。
汉宣帝四年下诏曰:
父子之亲,夫妇之道,天性也,虽有祸患犹蒙死而存之,诚爱结于心,仁厚之至也,岂能违之哉!自今子首匿父母,妻匿夫,孙匿大父母,皆勿坐。
唐以后更由亲子、夫妇、孙祖之隐,扩大到更为广泛的亲隐,甚至将主仆关系纳入其中。
而以幼告长、以卑告尊者,将受到严厉的惩处。
这也就是说,在亲戚乃至主仆的范畴之内,是谈不上平等、自由和法律的。由此而引出的所有社会关系,不能不说是只有感性,而缺失理性,甚至丧失天理公道。
为父绝君,不为君绝父;为昆弟绝妻,不为妻绝昆弟;为宗族杀朋友,不为朋友杀宗族。
我国深受儒家礼教的浸渍,导致社会上无处不在的熟人应用学。老外困惑中国人的笑脸为何只留给熟人?他们哪里知道一切利益和善意,甚至一文不值的笑脸,都按照礼的差别,在封闭体系中流通,而一旦跳出圈子之外,所有的冷漠、争斗甚至残杀便不可避免。
就是在熟人之内,亲人之间,又存在着残酷的等级压迫。
仰笑宛离天五尺,凭临恰似水中央。
春风不动千秋索,独上红楼第一层。
多少可笑啊,这就所谓的社会关系。
社会的构架和价值设定本身就令人啼笑皆非,却以此为标尺来衡量一切人。
宋姚宽在《西溪丛语》中记载唐末流传的故事:一群文人在洞庭湖中泛舟游玩,有人提议以木兰为题作诗。
于是众人一边饮酒一边轮流赋诗。
这时,突然出现了一位贫穷的书生,口占一绝:
“洞庭波冷晓侵云,日日征帆送远人。
几度木兰舟上望,不知元是此花身。”
吟罢隐身而去。
大家感到甚为惊奇,有位道士用天眼看出,此乃李商隐的鬼魂。
他解释说,诗人学道不过是借此疏解内心的不平、感叹命运的不公,更有面对世俗的不屈。
正因有如此心境,方才死犹不甘,做出变鬼吟诵的惊世骇俗之事。
自有仙才自不知,十年长梦采华芝。
秋风动地黄云暮,归云嵩阳寻旧师。
元玄子明白自己不是诗人,而是道士。
不能浪漫,而要修行。
人间的是非曲直,谁又能说得明白讲得清楚?
世上的恩怨情仇,谁又能分出黑白划出泾渭?
一百年过去,这世上行走的人,都已不得存在,这是何等的现实与悲凉水?!
谁将烟霞散?谁将琴弦断?
谁将黄梁煮?谁将斧柯烂?
花甲之年的一代高道元玄子惆怅满怀,心绪万千,他打开了压抑三十年的情感的闸门,泪水顿时喷涌而出,像细雨千条,洒落在迎仙居诗一般迷朦的土路上,默默地融入了草丛之中。
元玄子还未抵达太乙观的大门,老远便听到赵至善粗门大嗓地发表高论:“孔子说过:周虽旧邦,其命维新。是故君子无所不用其极。是对?我没瞎说吧?圣人有言在先,我们后人只是照他老人家的指示做事罢了。”
“那是《大学》中的选言,乃曾子所作。”燕玄龙说。
“你当我不知道?中国历史上有五大圣人:至圣孔子、亚圣孟子、复圣颜子、宗圣曾子、述圣思子,反正都是圣人!不要以为钱多就没文化,有文化就没钱,这种想法过时了!”
“世俗之所谓智者,有不为大盗积者?所谓圣人,有不为大盗守者?”燕玄龙反诘道。
“什么大盗?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孔子曰:未有府库财,非其财者也,啥意思?就是说:国家的钱便是他的钱,你说说看,他是谁?!”
燕玄龙朗声笑道:“我本太乙人,无意笑孔丘。我管他是谁?!”
赵至善甚为不服,他忽然提高嗓音,说道:“你们能不能现实一点,中国有八大怪,知道不?
地产是泡沫都在搞,股票是毒品都在炒,
金钱是罪恶都在捞,美女是祸水都在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