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谢,不谢。”
喜之郎举起扁瓶,咕咕喝了两口,就把瓶盖塞好,收入怀里,再用衣袖拭了一下嘴角,站起身道:“来了,来了,嗨,再不来的话,天快亮了!”
燕晓染道:“你说什么人来了?”
喜之郎伸手指指江面,说道:“看,那就是小老儿包的上房了。”
燕晓染举目看去,江面上正有一艘帆船朝岸边缓缓驶来,这就问道:“你说的是那艘帆船?”
喜之郎点着头道:“正是。”
燕晓染又道:“我们还要坐船去吗?”
喜之郎耸耸肩道:“咱们四个人一口气跑了二百五六十里,再不好好睡上一觉,赶到地头,不用和人家动手,就可以束手成擒了,所以白天要好好睡上一觉,养足精神,晚上才能去救人。”
说话之时,只听帆船上传来一个苍老声音说道:“喜总管,你接住了。”
一条绳索凌空丢上岸来。
喜之郎应道:“没问题!”
话声未落,那条绳索就像捆仙绳一般,一下圈住了喜之郎的双足,从足踝向上,迅若闪电,一圈又一圈的绕起来。
眨眼之间,已把喜之郎捆得像柁螺一般,只露出一个脑袋,船也正好及时靠岸,把他当成了木椿,牢牢把船拴住。
喜之郎嘶声叫道:“少庄主,你们快上船去,再迟小老儿就撑不住了。”
燕晓染问道:“你呢?”
喜之郎道:“你们都上去了,船就开了,船开了,小老儿自然也松绑了。”
西门追雪道:“好吧,我们先上船去好了。”
三人相继纵身跃上船头。
这船并不大,只有一间中舱,也极为狭仄,船头就是前舱,后舱蹲坐着一个戴破毡帽的白发老头,一手拉着风帆的绳索,一手把舵。
三个人跃落船头,船头就往下低了下去。
白发老头急忙叫道:“你们快进舱去,这样三个人站在一起,就会翻船!”
西门追雪急忙一拉燕晓染,低着头跨进中舱。
白发老头问道:“没有人了吧?”
喜之郎在岸上应道:“还有小老儿,你别忘了!”
白发老头道:“我知道。”
一抖手,把拉着喜之郎的绳索连人一起凌空抛起,朝船上飞来,落到船头,绳索一宽,迅快的从喜之郎身上滑落,喜之郎也正好平稳的站在船头上。
祖东权看得极为惊懔,江湖之上,到处都有隐迹风尘的异人,船老大这一手,没有精湛的上乘内功,岂能办得到?不觉由衷的喝彩道:“老丈好高明的手法!”
喜之郎松动了一下肩膀,哼道:“再慢一步,小老儿全身都要麻痹了!”一面朝祖东权招招手道:“祖老哥,咱们就往前舱里来吧!”
前舱和中舱,只有一板之隔,祖东权依言走了过去。
喜之郎隔着木板,说道:“少庄主、少谷主,你们听着,船一开行,就得把船篷拉上,不到天黑,不可开启,更不可说话,白天要好好养足精神。”
祖东权问道:“喜总管,咱们究竟要去哪里?”
喜之郎道:“小老儿刚说过,船一开行,就不能说话了。”
说完,和身在舱板上睡下,就呼呼睡去。
祖东权看了他一眼,摇摇头,就不再说话。
前舱虽然狭仄了些,但足可容两人睡下,祖东权赶了大半夜路,确也感到疲乏,坐了一回,也就躺下睡了。
中舱,自然要比前舱宽敞得多,但这条船平日敢情并不是载客用的,舱板虽然抹得还算干净,却空无一物,连茶几都没有。
西门追雪和燕晓染只好在舱板上席地而坐,现在船已开行,船篷也早已推上,船舱里黑黝黝的,伸手不见五指。
船头一昂一低,鼓浪而行,就像坐在摇篮里一般,本来就有催眠作用,再加上两人奔行了将近两个更次,这一静了下来,更觉睡魔袭人!
西门追雪正在跌坐行功,渐入忘我之境,忽觉一个软绵绵的娇躯,偎了过来,一阵又一阵淡淡的幽香,从鼻孔直沁心脾,心族不禁为之一荡!
急忙睁开眼来,低下头看去,燕晓染红馥馥的脸上,阖着长长的睫毛,红菱般樱唇微微上翘,睡得很甜!
他和这位易钗而弃的二弟,相识不久,自从知道她是女的,就很少朝她平视,没想到她睡熟之后,竞会如此甜美动人!
一时不禁看得呆了,几乎要想低下头去,轻轻的吻她一下,但又觉得自己不该如此,强自抑制着波动的心情。
玉人在抱,本来是何等香艳之事,但看她睡得又香又甜,怕惊醒了她,连身子都不敢移动一下。只好挺直了上身,靠在船篷上闭目养神,渐渐感到一阵倦意袭上心来,也迷迷糊糊的睡去了。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只听前舱板壁上传来弹指之声,两人同时惊醒过来,睁开眼睛,发现竟然相拥而卧!
这下直羞得燕晓染双颊似火,口中“嘤”了一声,忙不迭的向旁闪开。
西门追雪也闹了个手足无措,俊脸通红,急忙以“传音入密”说道:“对不起,愚……兄失礼得很。”
燕晓染发现身上衣衫钮扣均未曾动过,才算放下了心,依然胀红了脸,低低的道:“大哥,我并没怪你。”
适时只听喜之郎细声说道:“少庄主、你醒了没有?快午时啦,还有少谷主,醒一醒,该用饭了。”
西门追雪应道:“我早已醒了。”
“醒了就好。”
喜之郎依然细声道:“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