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沧海朝喜之郎问道:“送信来的是什么人?”
喜之郎道:“是一个青衫中年人。”
萧沧海又道:“人还在吗?”
“走了。”喜之郎耸着肩笑道:“小老儿假传圣旨,说少庄主一口答应,就照他信上所说办理,他就起身告辞了。”
萧沧海道:“喜总管知道他们来历了吗?”
喜之郎道:“不知道。”
萧沧海又道:“喜总管有没有派人跟踪他?”
“没有”。喜之郎耸着肩,压低声音说道:“他们派人来,哪会不注意咱们行动的?派人跟踪,很快就会被他们发现,倒不如不跟,再说明晚就可以见到他们正主,一个爪牙,又何必跟他?”
萧沧海又道:“喜总管有何打算呢?”
喜之郎道:“郑药师救过少庄主的命,对方就利用这一点,才要少庄主拿无痕去换人,所以小老儿就一口答应下来。”
西门追雪道:“喜总管的意思,是等他们把郑药师送来的时候再救人吗?”
喜之郎笑道:“他们哪会这样傻法?”
西门追雪道:“那该怎么办呢?”
喜之郎咧嘴一笑道:“小老儿自有道理。”他并没说出道理来。
西门追雪忍不住道:“喜总管……”
喜之郎道:“少庄主不用多间,到时自知。”
初更过后,萧沧海悄悄离开无垢山庄。
二更时分,喜之郎耸着肩,大摇大摆的从书房经东园圆洞门进入后园,再循着石板路走近老章住的小屋,口中忽然“合罕”咳出声来。
许多不大不小的人物,在走近比他身份较低的人之前,总喜欢先咳上一声,那是告诉这人,来的是他,好让别人先有个准备。
喜之郎是总管,他夜晚到处走走,正含有查巡的意思。
就在他这声干咳堪堪咳出,小屋阴暗处忽然人影一闪,看园的老章已经到了他的身边,躬着身道:“总管有什么吩咐吗?”
喜之郎摸着嘴上两撇鼠髯,心里暗暗哼道:“好小子,一身轻功倒是不赖!”一面低沉的道:“到屋里去说。“
老章弯着腰道:“总管请。”
喜之郎没有作声,举步走入小屋。
这是老章住的地方,当然并不宽敞,除了一张木床,只有一张小桌,和一把木椅。
老章巴结的用手在木椅上抹了一把,说道:“总管请坐。”
喜之郎道:“你也坐下来。”
老章应着“是”,就在床沿上坐下,抬目说道:“总管……”
喜之郎朝他咧嘴笑了笑道:“你还是躺下来的好。”
伸手一指朝他前胸点了过去。老章根本连眨眼的工夫都没有,就应指往后躺下。
喜之郎把他推到床上,再拉过棉被,盖在他身上,然后举步走出,随手带上了门。
现在他身形忽然一弓,一道人影凌空扑起,快若流星,朝东北首掠去,眨眼工夫,就已落到假山上,目光一掠,举手轻轻拍了两下。
他两记掌声堪堪拍起,就有两条人影从园外飞起,越过围墙,翩然落到假山。
那是两个一身紧身黑衣、黑绢包头的女子,见到喜之郎立即躬身道:“侄女见过喜二叔。”
“好极、好极!”喜之郎嘻的笑道:“原来你们早就来了,快跟我来。”
两个黑衣女子应了声“是”。
喜之郎已经转身朝假山纵去,两人跟在他身后,掠落假山。
喜之郎越过一片草坪,走上北端的九曲桥,来至水榭,推门而入,一直走进屏后。两个黑衣女子也跟着他走入。
只见喜之郎弯着腰,把左首一个壁橱推开,再揭起一方地板,首先走了下来。原来水榭屏后的地面下,竟是一处地道入口。两个黑衣女子没有作声,跟着喜之郎从石级走下。
那是一条黑漆漆的甬道。喜之郎从身边摸出一个火筒,打着了回身递给跟在身后的一个,就继续往前走去。
不多一回,前面已出现了一条岔道,喜之郎领着两个人朝左弯去,走近一道木门,推门而入。
房中点着灯火,正有两个人坐在那里,一个是男的,面目冷森,眉心有一道刀疤的汉子。
另一个则是二十三四岁的女子,柳眉凤目,甚是娇俏。
那男的看到喜之郎,立即喜道:“喜总管来了,大哥有没有来?”
原来他正是蓝灵儿所乔装,另一个女子当然是盛子书了!
喜之郎嘻嘻笑道:“少庄主没来,这两个是小老儿讨来的救兵,也就是来接替你们二个的。”
盛子书道:“这二位姑娘来接替我们的?”
“一点不错!”
喜之郎点着头,笑道:“蓝公子已经改扮了辛有恒,你盛姑娘也得改扮另一个人,二位一经改扮,岂不是少了一个蓝公子和一个盛姑娘了吗?所以小老儿特别去跟一位老朋友商借了两个小姑娘来顶你们数的。”
说到这里,接着道:“好了,时间不多,来,小珠、小玉,你们两个快坐下来,小老儿给你们易容。”
两个黑衣女子依言坐下。喜之郎从怀中取出一只黑黝黝的扁木盒。打了开来,就开始给二人脸上易起容来。
他手法极为熟练,不消一回工夫,已给小玉易成了盛子书,接着又给另一个小珠脸上易容,很快变成了蓝灵儿,两人就站了起来。
盛子书和蓝灵儿看到面前两人,就像自己在照镜子一般,简直看不出一点破绽来。
盛子书道:“喜总管,你这手绝活,真是惟妙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