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追雪一眼瞧到自己已躺在床上,心头大惑不解,揉了揉眼睛,呼的坐起身子,问道:“咦!姊姊,这是什么地方?”
吕雪君一双柔荑,轻按在他肩头,柔声道:“追雪弟弟,你重伤初愈,快躺下去,再休息一会,这里是尼庵,你方才被恶道人‘黑煞爪’所伤,昏迷不省人事,真急死人。”
西门追雪想起适才自己胸口麻木,内腑如裂,确系重伤之象,但此时试一运气只觉真气通行无阻,胸前剧痛,已然一扫而空,不由哦道:“原来小弟这条命是姊姊救的,小弟此时已完全好了。”
吕雪君幽幽的道:“今天要是没有葛老前辈的“百草丸”,姊姊就得抱着你上黔灵山去!”
第四章奇事迭出
西门追雪陡然眼睛一亮,问道:“姊姊,你几时碰上百草仙翁葛老前辈的?”
吕雪君温柔的道:“你躺下来,姊姊就告诉你咯!”
她真像大姊似的在哄骗着小弟弟,西门追雪拗不过她,只好依言躺下,一面说道:“好姊姊,你现在总可以说了。”
吕雪君嫣然一笑,替他拉好被角,才把刚才之事,说了一遍。
西门追雪急道:“你没问葛老前辈,那片金边丹枫出在何处?”
吕雪君笑道:“方才姊姊也急昏了,哪有时间问他,再说葛老前辈只听其声,不见其人,他自己还不肯承认呢!”
西门追雪失望的道:“小弟以前听先师说过,葛老前辈游戏风尘,行踪不定,我们再要找他,可不容易呢!”
吕雪君安慰的道:“追雪弟弟,你目前养伤要紧,找寻仇人之事,包在姊姊身上。”
西门追雪瞧着桌上素斋,忽然问道:“咳!姊姊,你还未用饭?”
吕雪君无限柔情的道:“姊姊方才怎吃得下?”接着又轻声道:“啊!追雪弟弟,你大概饿了,要不要姊姊喂你?”
西门追雪被她问得俊脸一红,忙道:“小弟还不饿,姊姊,你快吃罢,我……想坐起来运会功呢!”
吕雪君摇头道:“我也吃不下。”说着站起身子,柔声道:“那么我扶你起来。”
西门追雪心头感到无限温馨,但他已翻身坐起,笑道:“姊姊,你真把小弟当作小孩看待呢!”
吕雪君噬的笑道:“本来你还是个大孩子咯,姊姊不照顾你,谁照顾你?快运功罢,姊姊也要休息一会呢!”
西门追雪不再说话,立即依言运起功来。
他这一调息运功,忽然发觉自己每经过一场搏斗,功力总是要精进许多,好像自己体内,蕴藏着无穷力量,自己不能尽情发挥似的。
于是他又想起那位须发如朗的恶穷神,他老人家把数十年勤修苦练的内力,贯注在自己身上,才有这种现象,心中不禁起了一阵感激,同时归驼子临死时的情形,也一摹幕的重复在眼前出现。
红叶!红叶!
那以红叶为记的妖女,这次不知会不会在黄山出现,要是她真的来了,自己又当如何?
他思潮起伏,一时竟然无法平静下来,睁眼一瞧吕雪君已在对面一张榻上,垂帘运功,一张春花似的脸上,安详得微露笑意,一时可把西门追雪瞧直了眼!
正当此时,忽然听到一丝极其轻微的异声,从自己房上掠过,似乎往大殿方向飞去!
西门追雪自从得了归驼子传人的功力,通常十丈之内,即使掉落一支金针,都能清晰入耳,不要说有人在屋上飞行了。
但这次他却感到十分奇突,因为那一丝轻微的异声,决不可能是夜行人,因为一个人的轻身功夫,如果到了这一地步,那简直会飞了。
不!甚至比飞鸟还要轻灵迅疾,那不是成了飞行绝迹的空空精精之流?
心念转动,人也跨下床来。
要知练武之人,虽在调息,原是十分警觉,西门追雪堪堪跨下木床,对面榻上的吕雪君,也立即睁开眼来,她瞧着追雪弟弟,正待问话。
西门追雪突然听到那一丝异声,又从大殿方向往自己这边射来!不由摇了摇手,意思是叫吕雪君不要开口。
吕雪君终究比西门追雪在江湖上多闯了几年,阅历较多,此时一看追雪弟弟那副侧耳若听的模样,也立即飘身下榻,一口把灯盏吹熄。
这一下当真恰是时候,西门追雪只听那轻微得不类是人的声音,已从右往左,逐渐接近,似乎在右首几间屋外,都曾停上一停,因为实在太迅速了,所以不是细心听,决难发觉。
吕雪君根本连一点声息都没有听到,她因追雪弟弟似有所闻,才把油灯吹熄;但就在她眼前一暗之际,西门追雪已奇快无比的抓住她的纤手,腾身往梁上跃起!
吕雪君不愧是身经大敌之人,虽然她一无所觉,事起仓猝,但她一点也不显得慌张,跃上屋梁之后,立即伏身不动,连呼吸也紧紧屏住;
这是她知道追雪弟弟决不会无缘无故的有这些举动,而且她也知道追雪弟弟虽然初涉江湖,但他得到恶穷神贯注给他的功力,内功比自己要深厚得多,是以更相信追雪弟弟一定发现了什么?
她心中既有这一想法,一双眼睛,自然一眸不眸的凝神往下直瞧。
这一打量,果然有了发现,原来自己房中那扇格子纸窗外面、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影。
因为月光斜照,那个人影十分清晰,似乎是个身穿长袍的矮小老头。他人影才现,立即伸手向屋内虚空指了一指!
他这一指不打紧,直把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