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滔天含笑道:“廖掌门太客气了。”
年庚耀一手捋着银髯,问道:“廖老哥,这位慕容老哥说得极是,‘狂砂掌’极难伤得了堆雪老弟,看来他果然是丧在‘黑煞掌’之下,咱们要不要去一趟千毒谷?”
廖杭苦笑道:“江湖上虽有千毒谷之名,但谁也说不出千毒谷在哪里?茫茫天涯,又到哪里去找呢?”
“唔!”年庚耀看了西门追雪一眼,点点头道:“不错,千毒谷只闻其名,究竟在何处,倒确实没有人说得出来。”
西门追雪站起身道:“大师伯、姑父,爹死在‘黑煞掌’下,小侄和凶徒有不共戴天之仇,小侄要立誓手刃仇人,替爹报仇……”
廖杭没等他说下去,就摇着手道:“追雪,此人杀死你爹,但你爹是老夫的师弟,老夫身为灭绝派掌门,岂能坐视不管。”
江湖上人,虽然把千毒谷视作畏途,进去的人,从无一人生还,老夫又岂是怕事之人?不过,你年纪还小,不宜涉险,而且你爹究竟是‘狂砂掌’所伤?还是‘黑煞掌’所伤?尚须查证,在没有查清楚之前,自然不可妄动,且等老夫查清楚了再说。”
年庚耀接着道:“追雪,你大师伯说得不错,你爹是不是死在‘黑煞掌’下,目前尚难断言,此事不如先由你大师伯和老夫两人先把事情弄清楚了,再作打算。”
两人这一说法,无非是因千毒谷非同小可,不想西门追雪涉险。
西门追雪道:“但……”
廖杭拦着道:“你不用说了,父仇当然要报,但你年纪还小,凭你这点武功,不但父仇报不成,还白白送了小命,何况事情没弄清楚,你去找谁报仇?老夫之意,你不如暂时留在这里,好好用功练武,许老哥这里消息灵通,只要一有眉目,老夫自会派人通知你的。”
说完,他朝许墨君拱拱手道:“许帮主,咱们灭绝派只有这唯一一个传人了,暂时留在你这里,拜托老哥多加照顾。”
许墨君连忙拱手道:“廖掌门言重,兄弟和堆雪兄数十年交情,追雪贤侄留在这里,兄弟义不容辞。”
接着,朝西门追雪含笑道:“廖掌门要贤侄暂时留在这里,一来因贤侄年纪还小,江湖经验不足,对方既敢然对令尊下手,自然也会对贤侄下手。古人说得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廖掌门和年老哥既要调查令尊死因,如果带着贤侄同去,又要照顾贤侄,势必多一份顾虑。
许伯伯和令尊多年老友,昨日已派青鸟堂云堂主赶去调查此事,你留在这里,只要一有消息,自可赶去和廖掌门、年老哥会合,报仇之事,一时是性急不来的。”
事情就这样决定。
西门追雪暂时留在墨鸢帮中。廖杭和年庚耀第二天就离开了镜心湖。
其余诸人,如孤云掌门孙大圣、一阳掌门朱勿能、少林南派俗家掌门慕容寅、落雁门名宿沙净和黄山龙占鳌等人,也因在镜心湖已经打扰了多天,也纷纷告辞,一同离去。
西门追雪就住在东花园的一幢精舍里,这是墨鸢帮招待贵宾的客房,每幢楼宇,自成院落。
后院还有一片铺了细沙的场子,供住在这里的贵宾,早晚练武之用。
环境嘛,真的是清幽安静,没有人来打扰你,如果没有事,住在这里当真舒适得很。
但,西门追雪碍着掌门大师伯之命,不敢不遵,只好留下来,内心教他如何安静得下来?
傍晚时分,一名青衣侍女掌上灯来,不久,送来了晚餐。
墨鸢帮招待贵宾的菜肴,自然极为丰盛精致;但西门追雪却有食不下咽之感,勉强才吃了两碗饭。
青衣侍女进来收过盘碗,又沏了一盏茶送上,才退出。
西门追雪喝了口茶,就起身上楼,掩上房门,熄了灯火,脱长袍,就在床上盘膝坐定,准备运功。
哪知,坐下之后,只觉思潮起伏,一会儿想爹的遇害,到底是“狂砂掌”还是“黑煞掌”?
一会又想师父无故失踪,会不会是被贼人劫持去的?
越想越是无法澄心净虑,索性不再运功,正待就寝,只听门上起了极轻的敲门声!
西门追雪披衣下床,问道:“是谁?”
门外,响起慕容珂的声音道:“追雪哥哥,是我。”
西门追雪过去打开房门,道:“阿珂,这时候还没睡吗?”
他正准备取火点灯。
“嘘!”慕容珂口中轻嘘了一声,低声道:“追雪哥哥别点灯。”
西门追雪困惑道:“你好像很神秘,究竟有什么事?”
慕容珂悄悄道:“追雪哥哥想不想报仇?”
西门追雪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自然想。”
慕容珂道:“那就快走、我知道千毒谷在哪里。”
西门追雪一怔,道:“现在就走?只怕不行吧?”
慕容珂在黑暗之中眨着像星星似的眼睛,道:“为什么不行?”
西门追雪道:“我们要走,总得和许伯伯说上一声的……”
“唉!”慕容珂道:“追雪哥哥,你这人真迂,和许帮主说了,还想走得成?大丈夫说走就走,有什么好婆婆妈妈的,来,你快跟我走就是了。”
西门追雪迟疑道:“但……我们没有船,如何……”
慕容珂“噗嗤”笑道:“我的少庄主,你真没出过门,这里是深山,出去就是陆路,还坐什么船?”
西门追雪道:“但……这样不告而别总不太好。”
“别这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