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珂在说话之时,已探手入怀,取出一个瓷瓶,倾了六颗药丸在掌心,伸手递了过来,道:“追雪哥哥,这是爹炼制的解毒丸,你先拨开他的牙关,把三颗纳入他口中,再用三颗咬碎了敷在他伤口,只要没有断气,大概可以没事了。”
西门追雪喜道:“阿珂,你身边原来还带了急救的药物啊?”
他一手接过药丸,一手捏开黑衣人牙关,迅速把三颗米粒大的药丸纳入他口中,然后把另外三颗在口中咬开。一手撕开黑衣人肩头的衣衫,连口水一齐抹在他的伤口上,皱皱眉道:“这药丸好苦,只是太小了,他这道刀伤,足有三寸来长,这么小的药丸,三颗够了吗?”
慕容珂道:“爹的解毒药丸,专解天下剧毒,最多只能用三颗,不信,追雪哥哥再等上一会就知道了。”
西门追雪道:“他马上会好吗?”
慕容珂道:“中毒和中伤不一样,负了伤要等伤势好了才会复原,中毒只要剧毒一解,不就没事了吗?追雪哥哥只要看着,他伤口毒血本来是黑的,再过一回,流出来的不再是黑血了,就表示他中的毒已经完全解了。”
西门追雪点点头道:“好,我们就在这里等上一会好了。”
两人足足等了一盏热茶工夫,但见黑衣人肩头黑血果然已尽,伤口渗出来的已是鲜血,由淡而转为深红。
西门追雪道:“怎么,人还没有醒呢?”
慕容珂道:“追雪哥哥,有一件事,不知该不该说?”
西门追雪道:“阿珂,只管说出来。”
慕容珂道:“此人一身黑衣,看他样子不像是个好人,我们虽然替他解了毒,已经救了他一命,不如在他未醒之前,就废了他武功,免得他再去做坏事。”
西门追雪道:“这……”
话音未落,那黑衣人忽然骨碌碌就地滚了开去,口中尖叫道:“我的公子爷,小老儿可不是坏人。”
此人身法利落,滚开去一丈来远,一下就像猴子般跃了起来。
那是一个身材瘦小的黑衣老头,尖削脸,嘴上还留了两撇鼠须,说话之时,连连拱着手。
慕容珂冷笑道:“你如果是好人,我们好心救你,你身上剧毒已解,为何还赖在地上装死?”
小老头眨巴着一双鼠目,连连抱拳道:“小老儿不是装死,实在是人心叵测,小老儿没有弄清楚以前,不敢醒过来,两位救命之恩,小老儿感激不尽。”
西门追雪问道:“老丈怎么会中毒刀的?”
小老头道:“说来话长,其实是一场误会,道上的朋友硬说小老儿拿了人家一柄叫什么秋水的宝剑,实在是冤枉了小老儿,小老儿身上哪有什么宝剑?他们不信,就这样砍了小老儿一刀。”
慕容珂冷冷道:“好了,你剧毒已解,已经没事了,追雪哥哥,我们走吧!”
小老头耸着肩,连连打拱作揖的道:“两位公子爷请便,小老儿不送了。”
西门追雪道:“老丈保重。”
两人回到客栈,慕容珂气道:“真气人,我们救了他,他还怀疑我们呢,早知这样,就不用白糟蹋我爹六颗解毒金丹了。”
西门追雪笑道:“救人本来不求回报,至少今晚我们救了一条命,好了,你快回房去睡吧!”
两人各自回到了房中。
第二天一早,结过帐,他们就继续上路。
三天后的午时,他们已经赶到了庐州,这庐州,可是府治所在,街道宽阔,商肆鳞次栉比!
慕容珂在马上回头叫道:“追雪哥哥,今天我们要在这里住上一晚呢!”
西门追雪道:“阿珂有事?”
慕容珂“嗯”了一声,微微点头道:“我要去看两个朋友。”
西门追雪道:“好吧,那我们就得先找个地方落脚。”
慕容珂道:“这里我来过,我们到闲云居去落脚,那里地方清静,前面就是酒楼,很方便,我替追雪哥哥带路。”
他一马当先,走在前面,穿行过一条大街,来至一条横街上,在马上老远就可以看到“闲云居”三个大字。
两匹马驰到门口,慕容珂一跃下马,早有一名伙计在门前伺候,慕容珂就把缰绳交给伙计,回头道:“追雪哥哥,我们进去。”
西门追雪也把马交给了伙计,随着走入。
慕容珂已经朝门内一名伙计吩咐道:“两间官房,你带路。”
伙计唯唯应“是”,领着两人穿过前进,直到后院。
那是小有花木之胜的一座跨院,他把两人领人东厢,一排三间,中间是一问起居室,左右各有一个房间。
既称“官房”,陈设自然比一般客房要讲究得多。
伙计把两人领人起居室落坐,立即退了出去,
接着,就有一名伙计送来热水,一名伙计沏了一壶茶送上,替两人斟好两盅,才退去。
慕容珂只喝了一口,就站起身道:“追雪哥哥,走,我们到前面吃午餐去。”
两人来到前面,登上二搂,这时正中午,座上的食客,差不多已有八九成。
落坐之后,要过酒菜,慕容珂站起身道:“追雪哥哥,你请稍坐,我去去就来。”
西门追雪只当他内急,点头道:“阿珂只管去。”
慕容珂匆匆下楼,走到柜台前,朝一名伙计问道:“伙计,你们掌柜的可在?”
伙计认得他是住在官房的公子,忙道:“在,在,公子爷有事?”
慕容珂道:“我想借你们的纸笔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