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迁摇摇手,苦笑道:“毕少侠用不着管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孟迁宁愿幽囚终生,也不忍叛师而去,时光不早,两位快走才好。”
西门追雪叹了口气,拱手道:“孟兄既然如此法,在下就此别过,孟兄珍重!”
着口身往甬道上走出!吟香在身后,走不几步,伸手轻轻拉了一下西门追雪衣袖,低声道:“少爷,你停一停。”
西门追雪停住身子,吟香道:“少爷,快蹲下身子,让婢替你易了容再走。”
西门追雪道:“那是为了什么?”
吟香正容道:“少爷武功虽高,但黄钟别府戒备森严,方才业已有警,此刻只怕更难闯得出去,好在少庄主已被少爷制住穴道,婢替少爷改扮成少庄主摸样,一路上就免得另生枝节,岂不是好?”
西门追雪奇道:“你几时学会了易容之术?”
吟香低头一笑,幽幽的道:“婢就是照着臧疯子那本册子学的,婢这就给少爷画吧!”
着从怀中掏出几个瓶,打开盖子,用指勾了少许,放人掌心,轻轻调匀。
西门追雪果然依言蹲下身子,让她在脸上细心涂抹。
一会工夫,吟香才笑着直起身子道:“好了,黑夜里,大概不会被人瞧出什么破绽来啦。”
她迅速收起瓶,正好火摺子也快要烧完。
西门追雪只觉脸上好像绷着一层什么,有些不大自然。
吟香丢了火摺子,一面低低道:“少爷可别忘了,你现在是以少庄主的身份出现,千万别露出马脚来。”
西门追雪点点头,两人迅速走出假山,抬眼一看,只见月落参横,差不多已将近四鼓,还有个把时辰,就要亮,心中一急,越过曲桥,正待往围墙纵去,瞥见七八丈外,正有一条人影,踏着石径,慢步徐行!
西门追雪回避不及,只好大踏步朝前走去!
此时夜色黯淡,但他服过千载空青,目力过人,相距虽远,已看清对面那人,一身大红绣金裙,头上满戴着珠翠,竟然是个三十来岁的娇艳少妇,款款走来!西门追雪不知这少妇是何等身份,心下大感踌躇!
这一会工夫,双方相距已近!那少妇臻首微抬,未言先笑,娇声道:“唷,我当深更半夜,只有我睡不熟出来走走,原来少庄主也没睡觉,跑到这里来作甚?”
西门追雪究是初入江湖,对方这一出声招呼,不由使他十分尴尬,一时竟然答不上话来,口中含糊的道:“我……我只是四面巡视一转,刚从假山来的。”
在他想来,吟香定知道来人身份,可能把话点醒自己,那里知道吟香也没有见过此人,只是悄悄的站在自己身后。
那少妇眼波流转,风情万种的瞟了他一眼,神秘笑道:“听昨晚那个丫头,就关在假山底下,少庄主是瞧她去的咯?”
西门追雪心中极是焦急,不知如何回答才好?那少妇格的一声娇笑,又道:“这也难怪,这丫头洗去了脸上污泥,娇娇滴的真像一朵含苞未放的花儿,少庄主真要喜欢她,这也并不是难事,我老大姐送你一瓶‘逍遥散’,只要用指甲挑上些儿,弹上她鼻孔,保你称心如意,只是你少庄主事后该怎样谢谢我老大姐呢?”
她一边着,两只水汪汪的眼睛,只是朝西门追雪身上打转。吟香瞧她一付风骚模样,再听她话口气,心头不期惊然一惊,连忙屈膝道:“少庄主,这位夫人,大概就是你的九花娘娘了,容婢叩见。”
少妇瞧了吟香一眼,樱唇轻启,瞟着西门追雪,轻声笑道:“黄钟别府的姑娘们,当真个个伶俐,你快起来,你快起来,你们少庄主还在背后我什么?”
西门追雪听她就是九花娘,心头也不禁一凛,连忙躬身道:“晚辈只是和她们起老前辈一身功夫,罕有敌手,晚辈怎敢背后乱?”
九花娘媚笑道:“妹子,你倒看,看你们少庄主我一身功夫,少有对手,是那一门子功夫?你如果想学,只要我教上你一手,保管今后‘春从春游夜专夜’,少庄主再也离不开你了!”
吟香听她出这等秽言,早已羞得粉脸啡红,不敢作声。
西门追雪暗暗骂了声:“无耻妖妇”一面拱手道:“时光不早,老前辈请休息吧,晚辈还要到前面瞧瞧去!”
九花娘笑道:“我就是睡不熟咯!前面没有什么紧要之事,你还是留着陪我聊聊吧!”到这里,不由又低声笑道:“我白就告诉过你,别叫我老前辈,老前辈的,女人就是怕听‘老’字,会把人都叫老了,干脆,你叫我一声老大姐,总比老前辈好听得多!”
西门追雪心头愤怒已极,但又不好发作,正感为难,吟香在旁道:“柏总管还在前院等候少庄主指示决定值班人数,和几处加添岗位之事,要不,让婢去通知他一声?”
九花娘听得喜上眉稍,抢着道:“不错,妹子,你就先去一声好了,少庄主待会就来!”
西门追雪道:老……老大姐吩咐,晚辈自当遵命,只是调配轮值之事,方才家师交待晚辈,必须在亮以前,完成布置,晚辈非亲自前去不可。”九花娘懒洋洋的,似乎微感失望,点点头道:“也好,那么少庄主办完了正事再来,我答应过你的‘逍遥散’,到我房中来取就是。”
西门追雪如遇大赦,口中连连应“是”,脚下加快,带着吟香,朝墙外掠去。
好在他此刻化妆成吕兆熊模样,身后又紧跟着吟香,一路虽有不少值院之人,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