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韩遂一声令下,其部众将士如蒙大赦,纷纷调转马头拼命往后奔去。
“穷寇莫追!”李炎挥手止住想要继续前去追击韩遂的李利。
这也到不是李炎不想就此一举歼灭韩遂,只因如今部下将士皆已疲惫不堪,李利带来的六千援兵虽号称是生力军,然则众人亦是从宣威渡口便一路策马狂奔到西海,其体力消耗并不比交战了数个时辰的将士少。
而韩遂虽然败退,却尚有骑兵过万,如若追得急了,韩遂做困兽之斗,那孰胜孰负还真不好说。
李炎正待下令收兵回城,却见那被韩遂驱逐来的近万昭武百姓在几名老者的带领下齐齐上前跪倒在自己面前。
“刺史大人仁义,怜惜吾等贱民而出城与韩遂老贼死战,若无刺史大人,吾等早已为无首之尸已,且请刺史大人受吾等一拜。”为首的一名老者说着率先朝李炎合手跪拜磕头。
老者身后民众亦心怀感激的随着老者朝李炎下拜磕头,李炎望着黑压压跪倒一片的百姓,赶忙上前将前首的几名老者扶起。
“诸位父老乡亲且快快请起,陛下任命吾为凉州刺史,保卫凉州诸位百姓便正是吾职责所在,然则吾却失职了,昭武城破,上万百姓死于韩遂逆贼屠刀之下,是吾愧对昭武百姓,未能保护好治下子民。”
看着面前闻言掩面抽泣的昭武百姓,李炎握紧拳头高声道:“逝者已去,生者当自强,昭武没了,吾等便齐心协力再创一座幸福新城,坚强活下去,方不负无辜死去的亲人所望!”
“吾李炎今日在此向诸位父老乡亲起誓,一月之内,吾必斩韩遂逆贼,为昭武及诸多死于韩遂刀下的凉州百姓报仇雪恨,如若一月之内不能斩韩遂,且请诸位斩吾头颅。”
听闻李炎如此说,近万的昭武百姓感激零涕,再次朝李炎下拜,跪拜过后,几名十四五岁的少年红着眼睛站起身来朝李炎抱拳道:“吾等愿从军,跟随刺史大人一同斩杀韩遂老贼,为吾等父老兄弟报仇雪恨,且请刺史大人收留。”
望着这些一脸坚定的十四五岁少年,李炎心中触动,自己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尚且是衣食无忧的中学生,享受着父母长辈的关爱,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与同学嬉戏打闹。
而如今自己面前的这些少年却已经失去了父母亲人,年幼的心灵为彻骨的仇恨充斥。
李炎朝几名少年点点头:“杀贼报仇,戍边卫国,男儿所为,尔等从军事宜,吾自会安排,如今天色已晚,诸位且与吾一同进城。”
城中百姓早已箪食壶浆在街道两旁等候多时,李炎领众人进城之后,城中百姓争相迎接,向一众将士奉上吃食。
李炎见此,微笑着回应街道两旁出迎的百姓,不时与前来迎接的百姓聊几句家常,直把那些得以同李炎交谈的百姓兴奋得脸色通红。
而李炎身后的将士原本与韩遂战了两三个时辰,人人浑身浴血,疲惫不堪,可此时受到百姓的拥戴,一众入城将士都挺直了腰杆,一些年轻的士卒纷纷拉起衣袖擦干净脸上的血迹,直把那些随同父母一同出迎的少女看得掩嘴偷笑。
城中百姓热烈的迎接,冲淡了战争中死亡所带来的凄凉,即便是随同李炎大军一同入城的昭武百姓情绪也好了不少。
此时的韩遂已领军退到昭武,与西海城中军民同乐的欢乐气氛截然相反,昭武城中尽是被烧焦的残垣断壁,街道上的尸体亦有不少被烧得焦黑,偶有几条野狗叼着漆黑的人腿从街道跑过。
韩遂望着眼前犹如地狱般的凄惨景象久久无语,领三万大军气势汹汹从临河北上征伐李炎,不过两日时间,部下排名第二的大将程银被徐晃斩杀,兵马折损近两万,如今退到昭武死城之中,无人无粮,士气低落。
“尚携带军粮的都拿出来,分食全军。”韩遂面无表情的下令道。
听闻韩遂下令,一万多残兵败将都各自在身上翻找起来,然则方才从西海逃奔,为了能加快马速,不少士卒都丢弃了身上重物,早先携带的干粮几乎损失殆尽。
望着大军前方的一小堆干粮,韩遂皱了皱眉,这么点干粮,上万将士分配,每人能否分上一口都是问题。
“咕噜噜……”
苦战了一个下午,一众将士早已饥肠辘辘,肚子不由自主的叫起来,站在前排的士卒望着那小堆混杂着血迹的干粮,拼命的咽着口水。
“主公,军粮损失,而如今将士饥渴,只恐夜间士卒逃亡,不若……不若宰杀战马以充军粮。”成英公望着那些死死盯着干粮,眼冒绿光的士卒朝韩遂拱手道。
“宰杀受伤战马,充为军粮。”韩遂闻言,沉默片刻下令道。
早已饿得头昏眼花的将士闻言,欢呼一声,纷纷抽出战刀,对那些受伤的战马下手。
一时间,漆黑的昭武死城中,战马悲鸣,这些方才还驮着他们逃命的战马纷纷遭了秧,一些不过是被刀剑擦破了点皮的战马也被饿得发慌的将士宰杀。
有了吃食,韩遂部下一众残兵败将也算安稳不少,吃过些半生不熟的马肉之后,一万多人依靠着昭武城墙沉沉睡去。
夜渐渐深了,大河之上雾气缭绕,临河东岸渡口处,伍习张任高顺等人正指挥着士卒将一排排捆绑着干草破布,并在其上浇上桐油的木桶陶罐往大河边拉。
待张任选了临河渡口下方一些的位置,将上千只“冲锋舰”尽数拉入河中之后,伍习高顺领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