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东门,马腾头颅被高高挂起,前来围观的人群对着马腾头颅指指点点。
几名流民模样打扮的人瞥了一眼马腾人头,没入人群匆匆离去。
几日之后,关东各路诸侯震动,实力颇为强劲的西凉马腾竟为从未听说过姓名的董卓部将李炎所诛杀,头颅悬挂城门示众三日。
远在辽东,早已以辽东王自居的公孙度接过从长安传来的书信,看罢书信,公孙度沉默片刻,望着东面的大海道:“关中之地英才辈出,吾等也时候加紧清算那些个郡中蛀虫了,此番郡中豪望一个不留。”
站在公孙度身旁的亲信柳毅、阳仪看着眼神突然变得坚定而凌厉的公孙度,心中一禀,齐齐躬身应诺。
夕日的讨董联军盟主袁绍听着面前黑衣密探的禀报,脸色变得阴沉:“方才死了一个李傕,如今又出了个贼子李炎。”
袁绍言罢霍然起身,向身旁的荀谌道:“友若(荀谌字),便有劳你前往麹义军中行走一番了,麹义若愿归顺,大事可成矣。”
“定不负将军所望。”一旁面容清秀的荀谌朝袁绍抱拳道。
东郡,曹操看罢手中书信笑道:“那李炎倒也有几分本事,竟杀败了马寿成。”
随即曹操转头对身旁的曹仁道:“今夜且让士卒好生休息,明日务必要一战而破白绕、於罗扶黄巾余孽。”
其余关东诸侯,诸如南阳袁术、长沙孙坚、徐州陶谦等人接到来自长安的书信无不加紧了手中事宜,扩张势力的步伐迈得更快更大了。
长安城中,高大的司徒府上,王允坐卧不安,脑海中不断回想起马腾那颗面无血色的头颅犹如烂西瓜般滚到自己脚下的场景。
夜已渐渐深了,吃了少许饭食的王允心中烦躁,披上便衣独自策杖步入后园。
初冬时节,微微刮起的北风已有些刺骨,望着面前的清幽池塘,王允长叹一声,紧了紧身上衣袍正待回卧房。
正在这时,却听前方的牡丹亭畔亦传来长吁短叹声,王允皱了皱眉,这么晚了,是谁还在此处叹息?
借这淡淡的月光,王允放轻脚步朝牡丹亭走去,到了近前,只见一道妙曼的身影斜依亭柱,却正是自己所收养的义女貂蝉。
见是貂蝉,王允沉默片刻,出言道:“婵儿何故半夜不睡,却在此处叹息?”
寂静的夜晚,伴着初冬时节的寒风,即便是往日喧嚣的虫蚁,也早已没有了声息,王允的声音突兀响起,将斜依凉亭的貂蝉吓了一跳。
受了惊吓的貂蝉慌忙转头,见到是自己义父王允,心中长舒了口气,赶忙上前行礼道:“婵儿拜见义父大人。”
王允挥挥手道:“无需多礼,夜已深了,婵儿为何还在此处叹息?”
貂蝉见王允发问,微微欠身道:“婵儿承蒙义父收养,又教以歌舞诗书,优礼相待,婵儿纵是粉身碎骨亦难报答义父大恩。”
“今日见义父愁眉不展,行坐不安,必有国家大事,婵儿却又不敢发问,增添义父烦恼,故此长叹,却不想为义父窥见。”
王允闻言,老怀大慰,心中升起一丝暖意,自己的亲生子女皆是平庸之辈,反倒是这个收养的义女,不仅生得国色天香,并且人也聪慧,舞艺技样样精通。
“走罢!婵儿莫要在此受凉了,且回房早些歇息。”王允慈爱的道。
貂蝉双颊微红,接着道:“义父大人尚若有用得着婵儿之处,婵儿定当万死不辞。”
王允闻言微微一愣,数月之前的一些模糊想法蓦然在心中扩算,那个念头在心中一升起,便再也压抑不住。
王允握紧拳头,有些悲愤道:“谁想吾大汉四百年江山却在婵儿手中耶!婵儿且随吾到书房中来。”
貂蝉闻言,心中疑惑,却也不好发问,便小步跟在王允身后往书房走去。
到了书房,王允回身掩上房门,让貂蝉在自己平日坐的案机旁坐下,王允突然拜倒在貂蝉面前,悲怆道:“且请婵儿可怜天下苍生!”言罢老泪纵横。
貂蝉见王允跪拜自己,赶忙起身让到一边,从侧面扶起王允道:“适才婵儿曾言,但凡义父有令,婵儿万死不辞。”
王允见娇柔的貂蝉一脸坚定,眼中闪过一抹怜惜,最终还是将心一横,接着道:“当今天下,百姓有倒悬之危,君臣有累卵之急,非婵儿不能救也。”
“贼臣董卓将欲篡位,朝中文武无计可施,董卓有一义子,名为吕布,勇冠三军,吾观董卓吕布皆是好色之徒,今欲用连环计,先将汝许嫁吕布,后献董卓,汝于其中取便,离间他父子二人,令吕布杀董卓,除此国贼,重振社稷再立江山,皆婵儿之功也,不知……不知婵儿可愿意。”王允说完话语羞愧的低下头,不敢与貂蝉对视。
貂蝉闻言如遭雷击,“先许吕布再献董卓,从中取便离间此父子。”这一句话语不断在貂蝉脑海中回荡,直把貂蝉震得头晕目眩。
半晌之后貂蝉方才回过神来,望了一眼羞愧低头的义父王允,貂蝉心中升起一抹痛楚,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断从完美白皙的脸颊滑落。
“妾身既已许大人万死不辞,且请大人即献妾身于董吕。”貂蝉任由泪水滚落,平静的道。
王允见貂蝉称呼自己为大人,心中一痛,但一想到貂蝉答应自己要求,董卓可灭,朝廷可复,自己也必将成为光复大汉名垂千古的功臣之时,心中却又兴奋起来。
抛开先前的心痛,王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