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若是不分青红皂白,一意孤行,杨某无话可说!”杨生拱着手,畅笑着说道:“杨某本以为窦娥的故事,只会是杨某杜撰出来,只会发生在戏文里面,却万万没有想到会发生在杨某的身上!杨某虽然不才,不过区区一身血肉,大不了学那窦娥一般,今日便死在了这大堂之上!今日便让这青天开眼,让六月飞雪,让世间人看看这大千世界,到处都是魑魅魍魉……”
“大胆……”许丰大怒。
杨生哈哈大笑,“大胆?严老爷这老匹夫分明是在做伪证,难道两位看不出来么?你们不是看不出来,你们是想要置杨某于死地,杨某又怎会不知?和诜!当初杨某遭遇刺杀,你是如何对待?你是如何说辞的?杨某救下雄州多少人,舍出去多少粥,换来的是什么?是你维护下属的决心?许丰!你身为一路提点刑狱司,致使雄州第一才子撞死在这州衙之内,导致我大宋百年屯粮大计毁于一旦,杨某看你如何交代……”
和诜的脸色一变,死死的盯着杨生,感觉内心之中仿佛有一根刺,在不停的刺着他的血肉。
当初杨生遭遇刺杀的时候,和诜早已经调查的清清楚楚,但是为了邱长功,他舍弃了杨生。现如今,杨生大声的呵斥出来,他怎能没有感触?
许丰大怒,已经豁然间站起身子,大声怒喝道:“来人,与我拿下……”
周围十几个衙役一同上前,向着杨生抓了过去。
杨生大笑道:“何必徒劳你们动手?杨某今日,便让这青天开眼,让这魑魅魍魉都消散与天地之间……”
许丰气的脸色发白,一只手紧紧的握着惊堂木,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王老夫子却站了起来。
“住手!”
这一声呵斥,响遍了整个大堂。
杨生愣了一下,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连和诜与许丰都愣在了原地。
“王沥岐,你想要做什么?”许丰惊声咆哮。
和诜望着王老夫子那张脸,感觉到有些不妙,一只手指着王沥岐,大声喝道:“拦住他,不要让他开口!”
王老夫子抬起头,目光冷峻,“人不是杨生杀的……”
“你说什么?”许丰脸色骤然间变了。
和诜还在大叫,“别让他开口,快点拦住他……”
王老夫子抬起头笑了,看着和诜的表情中,仿佛带着一丝欣慰。
在场的所有人中,只有这位和诜和大人,才是最了解他的,只要他一站出来,和诜就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王老夫子抬起头,目光闪烁的盯着和诜,“人是我……”
杨生暗道一声不妙,这位王老夫子是疯了,他竟然想要把这杀人的罪名也担下来?当初暴雨夜里闯城门,罪名就是王老夫子承担了下来,现如今竟然要连这杀人的罪名都承担下来?
如果这样的话,那王老夫子就算不死,也要发配到极远的地方。
杨生内心中有种震撼,他本就是想要吓唬一下这里的人,拿着撞死大堂威胁着和诜与许丰。只要能够从这里离开,或许这件事情还有转机,但王老夫子若是承认的话,那这件事情岂不是板上钉钉了?只要他开了口,那这罪名就算是成了!
杨生顾不得这么多,一个健步便冲了上去,他宁愿用火药一把火炸了这州衙,也不愿意让王老夫子承认这罪名。早知道这样的话,他何必来这里呢?
这个时候,大堂中已经乱作一团,杨生借着力道,已经扑到了王老夫子的身上,捂住了王老夫子的嘴巴。
王老夫子眼睛暴睁,带着一股决然,一只手拉住了杨生的手腕。
杨生心底恼怒,而一旁的严老爷早就吓傻了,这时候已经倒退到了一侧,吓得双腿一软的瘫倒在了地上。
“大人……大人……”这个时候,门外的薛班头冲了进来,看到大堂里这个样子,也是当场吓傻了。
这个时候,十几名衙役已经冲了上来,将王老夫子压制住,连带着杨生也扯开。
杨生知道,这根本不是办法,王老夫子若是想要承担罪名,哪怕现在把他压制住了,他也会通过各种方法,将这件事情揽到他的头上。
“大人……”薛班头脸色一白,急忙向前了一步,“大人,大事不好了,州衙外面跪满了人,脑袋上都带着白绫……”
“你说什么?”和诜的脸色一变,“谁?谁在门外?”
薛班头有些语滞,看着在场的人,一时间没法说出口。
“本官在问你话呢,谁在门外?”和诜暴怒,怒声呵斥。
薛班头脸色变了变,有些慌张的说:“是……是春风楼的云锦姑娘,带着一群人跪在门外!”
“放肆!谁给她的胆子?”和诜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云锦姑娘?她为何在门外跪着?”许丰目光闪烁。
薛班头咽了口口水,“云锦姑娘说与杨公子已经私定终身,现如今听说有人在大堂作伪证,她知道杨公子只怕身陷囹圄,难逃罪责,所以以未亡人的身份,在门口为杨公子守候……”
“私定终身?”许丰一听这四个字,几乎咬碎了钢牙,恶狠狠的盯着薛班头,“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小的当然知道!小的只是如实禀告!”薛班头吓得大汗淋漓。
“把她给本官带上来……”许丰暴怒的吼道。
薛班头吓得脸色苍白,急忙灰溜溜的转了下去。
杨生看着这一幕,觉得心底有些难受,这姑娘怎么这么傻?自己真的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