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有罪,老臣教子无方,这次冯裕在京城闯下了大祸,这事情,老臣有所耳闻,若是老臣早些知晓,他竟然有如此狼子野心,老臣定会亲自将他给手刃了,向皇上谢罪,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老臣便是再后悔,也无济于事,咳咳……”冯老太爷痛心疾首,一字一句,皆是控诉着冯裕的罪行,亦是在诉说着他自己的家教不严之过,似乎因为情绪过于激动,不住的咳嗽,越是让人禁不住对这个受了重伤的老人,平添了几分怜悯之心。
终于,等到冯老太爷咳了好一会儿,重重的将头磕在地上,“请皇上治老臣教子无妨之罪!”
柏弈和安谧听在耳里,眸光不由得闪了闪,好一个冯老太爷,字字句句看似在请罪,可是,每一个字的背后都在推卸责任,他将一切都推到冯裕的身上,将冯家和冯裕彻底的隔绝开来,让大家知道,冯裕私制龙袍,私藏龙袍,不过是冯裕的个人行为,就连他事先也是不知道的,冯家没有过错,就连他的过错也不过是教子无方罢了。
如此撇清关系,保全冯家,这些似乎都在柏弈和安谧的预料之中,更是在明德帝的预料之中。
自始至终,明德帝都听着,甚至看到冯老太爷磕头,也是无动于衷,默了片刻,明德帝才呵呵的道,“原来,老太爷也是听闻了这个事情,哎,冯裕之事,却是是让朕不仅仅是失望,更是痛心疾首,朕对冯家如何,对他冯裕如何,老太爷,冯皇后,包括是在场的官员们,大家也都是有目共睹的,朕一直敬重冯老太爷,更是对冯家的格外器重,因为朕将冯家当成朕的左膀右臂,却是不曾想到,朕的左膀右臂,有一天竟也会背叛朕,这和砍了朕的左膀右臂,有何区别?”
大殿之上,明德帝的声音,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格外响亮,冯老太爷低垂着头,眼底划过一抹精光,可还是在隐忍着什么。
明德帝顿了顿,继续道,“朕相信冯家,就算是冯裕私藏龙袍,朕也是想着,这事情或许只是冯裕一人之私欲,断然不能如此牵连了冯家,所以,朕召老太爷你进京,也是为了此事,冯裕私藏龙袍,证据确凿,心有反意,其罪当诛,可就算是其罪当诛,朕也想让老太爷看着,毕竟,那是冯家的人!”
“皇上对冯家的恩德,皇天后土明鉴,冯裕那逆子,做出如此的事情,老臣无话可说,可老臣以及冯家的其他人,对大金朝,对皇上都是忠心耿耿,没有丝毫二心,还请皇上明察。”冯老太爷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再一次重重的将头磕在了地上。
冯老太爷的每一个举动,冯皇后看在眼里,衣袖之下的手都下意识的紧了紧,皇上这是故意在这么多人面前打压冯家啊!
可是,爹爹无可奈何,她亦是无可奈何啊!
明德帝心里浮出一丝快意,这才上前,将冯老太爷虚扶起来,“老太爷,朕是明君,朕自然知道,谁对朕衷心,谁对朕有二心,大金朝朗朗乾坤,历代祖先也是容不得谁不利于我朝,那些妄图颠覆我大金朝的人,朕决计不会放过,老太爷,冯家对朕,对大金朝素来忠心耿耿,你放心,朕不会因为冯裕之时,而迁怒于冯家。”
明德帝一席话,传入每一个人的耳里,不仅仅是在场的官员,冯老太爷的心里也是打了个突,明德帝是在告诫所有人,谁若是有二心,他决计不会轻饶!
“皇上明德,是我大金朝之福,是我冯家之福啊!”冯老太爷朗声道,这一次和明德帝交锋,他当真是元气大伤。
“不过……”明德帝突然皱了皱眉,面露为难。
冯老太爷不笨,猜得出明德帝接下来要说什么,想到冯裕,冯老太爷的心猛然一揪,可还是不得不忍下来,“皇上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看是要如何处置冯裕,但听皇上决定。”
“哎,要处置冯裕,如今怕也是晚了。”明德帝再次叹了口气,心想冯老太爷的演技,还真是精湛,好似真的不知道,冯裕已死一般。
既然他要演戏,那么,这出戏,他就陪他继续演下去。
“此话怎讲?”冯老太爷皱眉道。
明德帝摇了摇头,抬手轻抚着额端,“还是让皇后跟你说这件事情吧!”
冯皇后似乎没有料到,明德帝竟会让她来开口,可既然这是皇上的意思,那么,她便只有照做了。
冯皇后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爹,裕儿他犯了不可饶恕之罪,罪当该死,可皇上还没有下令处置,他便在天牢之中畏罪自尽,那日,本宫去天牢探访之时,亲眼看到断了气的他,已经……”
冯皇后说到此,却是没有继续说下去,冯老太爷身体一怔,一个踉跄,似乎虚弱得有些站不稳了,终归是他的孙子,就算是犯了重罪,可也该见上一面不是?
“该死!哈哈,他该死啊!如此也好,也好!”冯老太爷的情绪突然好似疯狂了起来,笑了片刻,戛然而止,“皇上,他死有余辜啊!”
明德帝将冯老太爷的反应看在眼里,死有余辜么?
在听到冯裕私藏龙袍的事情,或许冯老太爷就认定了,冯裕死有余辜吧!
为了冯家,毫不犹豫的牺牲掉冯裕,冯老太爷还真是够狠啊!
“虽然他私藏龙袍,心怀反意,确实是死有余辜,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