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叔敛眉,隐隐觉得,王爷今日这般反常的喝了这么多酒,莫不是因为安谧小姐?
这个猜测让他的眉心紧了紧,但还是开口道,“王爷没听错,安谧小姐来了好些时辰了,王爷不在,安谧小姐便陪柳儿小姐玩着,安谧小姐似乎有事在等着王爷呢。”
“真的?安谧来了这里?”柏弈依旧难掩吃惊,安谧那般急切的逃离他,又怎么会转眼逃到他的住处?
“是真的,安谧小姐带了坛酒,方才安谧小姐就在凉亭里坐着……”季叔如实说道。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柏弈便大步朝着凉亭走去,季叔愣愣的站在原地,看到渤海王走进凉亭,兴奋的拿起石桌上的酒坛,脸上的笑容异常的灿烂。
此时,他更是肯定方才的猜测,王爷之所以这么晚在外喝酒,定是因为安谧小姐,而此刻的愉悦,也是因为安谧小姐啊!
王爷啊王爷,怕是彻底的!
想到什么,季叔依旧叹气,心中的不安却是更加浓烈了些,王爷这样,该如何是好?
凉亭中,柏弈的心情好似从谷底瞬间被冲到了云端,那感觉别提有多美妙了。
“安谧……安谧……”柏弈口中咀嚼着这个名字,季叔不会说谎,安谧是真的来了这里,这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她来这里,意味着什么?
柏弈禁不住坐在石桌旁,拿起旁边的酒杯,就为自己倒了一杯,仰头一口喝下,心情愉悦至极,方才所有的挫败与郁结,都在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而他也意识到一点,这安谧,对他情绪的影响,竟已经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了么!
安谧将柳儿安置好,确定她在离开了她的怀抱之后,依旧睡得安稳,这才出了房间,回到花园之时,看到凉亭中石桌上的酒坛与酒杯已经不见,正疑惑着,却是看到凉亭旁,那棵槐树下坐着一个人,背对着她,可便是背对着她,她也看得出那人是谁会,脚步倏然顿了顿,柏弈回来了!
不知为何,心跳有些乱了节奏,但想到今晚自己来的目的,安谧倒也没有再迟疑,大步的走了过去。
柏弈听见脚步声,却没有回头,嘴角的笑意却是泄露了他此刻对安谧的期待,低沉浑厚的声音,明显带着几分愉悦,“这么晚了,带了美酒,是要和本王把酒赏月么?”
安谧敛了敛眉,径自走到柏弈的身旁坐了下来,“对,把酒赏月!”
一边说着,拿起地上的酒杯,从柏弈的手中拿过酒坛,为自己添满,端在手中,看向柏弈,“我想,我们除了合作伙伴,倒也是朋友,王爷觉得呢?”
柏弈微怔,朋友?比合作伙伴关系要近一些,可是,对柏弈来说,却依旧是不够的,他要的是超出朋友更进一步的关系,显然,他方才的猜想太过乐观了些啊!
心中泛出一丝苦涩,不过也罢,能够从单纯的合作伙伴,近到朋友,这无疑是跨了一大步。
“自然是朋友!”柏弈眸光异常晶亮的看着安谧,依旧是那般让安谧如坐针毡的专注与深情。
安谧前些时候可以轻易的忽视柏弈这扰人的目光,可是,今晚,不知怎的,她却是无法忽视,安谧敛了敛眉,更是怀疑今晚自己来柏弈这里的决定是不是错了!
可即便是错了也罢,安谧已经坐在柏弈面前,这已然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既来之则安之,安谧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既然是朋友,王爷若是有心事倾吐,倒也可以和安谧说。”
柏弈眉心微蹙,似明白了什么,安谧是因为方才在客栈的逃离而愧疚,所以才带了酒来,所以,她的目的是安慰脆弱的他?
心中浮出一丝暖意,谁说安谧手段狠的?分明就是这般善良可爱!
安谧感受到他眼神之中微微泛出的异样,目光微闪,忙欲盖弥彰的道,“作为朋友和合作伙伴,关心王爷,完全是为了咱们合作的长久发展,王爷不必多想!”
柏弈嘴角扬了扬,“对,作为合作伙伴,多多了解,也是为了合作长久的发展!”
这个时候,柏弈自然不敢逼得太急,便只能顺着安谧的意,合作伙伴么?那就合作伙伴吧!
安谧见他的神色渐渐如常,敛眉将手中的酒一干而尽,随即便听得柏弈的声音幽幽传来……
“冯锦兰害得姐姐难产,那时我几乎要疯了,我恨不得灭了冯家满门,让他们所有人替她们偿命,那晚,我杀了那个男人,提着剑,独自闯入了冯家,可冯家却是养着一大批高手,受伤的反倒是我,呵!我从不知道,冯家竟是那般猖狂,那些家奴,个个都是武林高手!”
安谧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她是知道的,在大金朝,饶是王府的侍卫数量也是受了限制,官宦人家的家奴更是不得习武,而冯家的家奴却个个是高手,这意味着什么?
“更可笑的是,这件事情被父皇知晓后,父皇却是默许了冯家养高手的事情,冯家,别看他没在京城,看似低调,但势力,却是比京城的那些个望族还要大得多,连父皇也不得不让三分啊!更别提那时的我了,根本无法和冯家抗衡,有些仇,我可以等,但是有些恨,我却没法等,最终冯家交出了冯锦兰,驱逐了金巧玉和冯湘兰母女,可这根本不够,本王对冯家的仇,不仅于此!”
柏弈说着,似想到什么,眸中凝聚着的阴沉与恨意,竟是分外浓烈,和先前的平静大相径庭。
安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