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外挨一耳光,许多同学都看到了,安拾叁不想再回去,毕竟以前有多风光,此时就有多风凉。心里已经很难受,何必再让人戳几刀?
她要回去养伤,安拾肆自然得陪着,本来她希望某人也一道回去的,但某人直言有课,匆匆赶室了。
不讨人喜的行为。
于是,待在他租的房子里,吃着他买的零食,不停数落他,成了安拾叁转移注意力,最行之有效的手段。
开始安拾肆还和姐姐一起吐槽,一起说某人坏话,但时间长了,她就没话接了,只能听姐姐说,她随声附和……毕竟编造不出来了呀。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两人睡着……她们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反正吃着吃着说着说着,就倒沙发上睡着了。
王朋回来一看,差点笑喷。本以为家里会给她们弄个地覆天翻,最不济纸巾也该丢的满地都是——女人是水做的嘛。
结果,却是两只睡猫在沙发上横躺竖卧,漏着小肚皮,四只脚丫叉在一起,憨憨而睡。
挺好的。
蹑手蹑脚,他走去厨房,寻思着也该给她们做晚饭了,两只懒猫睡一天,怎么着都该饿了。
动作虽轻,但手脚一动,还是会有动静。安拾肆应声醒来,看看他,又看看姐姐,慢慢挪动手脚,从沙发上爬下来,赤脚踩地,到厨房里来。“今天……谢谢你。”
“来点实际的。”王朋一手拿刀,一手把菜摁到案板上。
“什么?”安拾肆没想到他是这样的反应,原以为他会客气推辞,或者……转到陈月那里,结果都不是,她有点看不懂他。
“报酬,钱……干嘛非逼我说这么直白?”王朋郁闷摇头,手起刀落,把菜切成一段段,“搞得跟我挟恩图报一样。”
难道你不是?
安拾肆抿嘴一笑,“我要没得给,你会不会把我放案板上剁了?”
“可以考虑。”菜切好,王朋拿刀对着她比量,“切三段,焖煮、清蒸、红烧,刚刚好。”
安拾肆眼睛瞪大,小嘴也张的圆圆的,“你口味这么重?”
“重么?”王朋打量她一眼,“细皮嫩肉,香喷喷的,好食材啊。”
谁让你这么吃了!
安拾肆翻个白眼,俏媚俏媚的,“肉质细嫩的话,不是剁馅蒸包子更好么?”
你这才叫重口味吧?
王朋想了想,“提议不错,可以考虑……哎,你说,我是不是该先买个绞肉机?”
安拾肆摇头,“剁出来的香,这么好的食材不能糟蹋。”
“……”算你狠!王朋先顶不住了,抬手往旁边一指,“把那个盆递给我。”
真拙劣!
安拾肆笑着把盆递给他,站一边看他洗菜,等他洗好才问,“今天的事……你就不想问点什么?”
王朋看看她,又去弄别的菜,“你觉得我笨么?”
一点也不!
贼精贼精的!
安拾肆也清楚,傻瓜都能厘清的家庭关系,到他这里,也就眼睛一转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听人长篇大论的叙述,省事,但何尝不是遗憾?
倾诉的机会都么得。
嘟嘟嘴,安拾肆问,“跟陈月那边的关系也不想问?”
“表姐妹?”王朋试探着问了一下,“她的姑姑还是姨妈,是你们的母亲?”
“姑姑。”安拾肆郁闷,“她跟你说了?”
“没有。”王朋边弄菜边说,“当初你见她,表现古怪。她对你的称呼,也算不上生分,必然是有关系的。结合今天的事,差不多可以断定,你的父系和她是没什么关系的,那就只剩母系了……也就那几种关系,不难猜,对不对?”
你平时都把事情看的这么透么?
安拾肆安静了一会儿,说了一句心里话,“如果可以,我真的想随母姓。”
姓陈,就不会被欺负了。
“姓安有姓安的难处,姓陈有姓陈的烦恼,我不能说哪个更好一些,但我想说,无论你姓什么,其实都可以过的很好。”王朋指指她白生生的小脚丫,“只要它们不给当猪蹄剁了炖了,就能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我知道,我已经找到了。
“就想着吃我。”安拾肆像是在嗔怨,腿一抬,脚送到他眼前去,“你敢吃么?”
王朋一手捏着鼻子倒仰,另一手拍着洗菜池,“能不能照顾一下食客的感受?把臭味儿洗掉再谈食用的事情?”
“踹死你!”话是这样说了,但安拾肆不比姐姐,可不会真的踹过去,单是这样抬腿举脚,都不知道鼓了多大勇气,人家没有趁势摸上来,她自然要赶紧放下来的,身子一转,出了厨房,“实际的已经给了,咱们两清了。”
等走的远了,她捏捏小拳头,懊恼地想——原来他不好这一口。
进门的时候明明有盯着看来着……
带着些许遗憾,她回房间去,打算换衣服洗澡……总不能被说臭还无动于衷吧?虽然那很明显就是借口。
坐床上,她扳起脚丫闻了闻,更加确定这一点。
等妹妹进了浴室,安拾叁才醒来。伸伸懒腰,揉揉眼睛,四下扫一眼,最后落厨房那边,“你回来了。”
“坐着别动,饭菜一会儿就好。”王朋真怕她有样学样,把妹妹的流程再走一遍。
“你说不动我就不动了?我怎么那么爱听你的?”说着话,安拾叁一溜小跑,钻进厨房里,贴王朋近近的,把吐槽他那些话忘的干干净净,“跟你打听个事,能不能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