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室。
高伯在汇报情况,“庆州那边已经谈妥,整条商业街的改造都由我们承揽,只是……只是三少爷不大高兴。”
“三叔还是看不开,即便我们不伸手,工程也未必就落在皇城手里。”宫文渊想了想,“这样吧,如果皇城真想做,我们转包给他,抽两成利就可以了。”
高伯笑了笑,“三少爷那边大概不会答应。”
“那就是他的事了。”宫文渊跟那个叔叔并无讨价还价的意思,利益一点不让,“反正不管对他多好,都不会念我的好。好了,不说他了。商泶深那边怎样?听说他最近他跑动的厉害。”
“他图谋甚大,也算有雄心远见。”高伯顿了顿,“但他想做的事情……难!”
宫文渊笑了,“不能吧?商家在海上漂了上百年,风里起浪里落,什么险难没见过,还差这点冒险精神?”
“坏就坏在他们现在有钱了,非常有钱。”高伯像是心有所感,“以前穷的时候,左右不过一条命,谁都敢拿上去赌。赢了衣食无忧,富贵加身。输了,总不过投胎再来而已。但有钱了,想的就不一样了,既然可以好好享受几辈子了,何必再去冒险呢?”
“我记住了,谢谢高伯。”宫文渊摆出谦虚受教的样子,表示不会犯类似错误。
“现在不说这些。”离他犯这种错误还早,高伯不想深谈,无有感受,效果就不会太好,于是他换了话题,“南边传来消息,说是商家小少爷和王家那位待了一天,在临清互画了蓝图,似乎有合作的意向。”
“他们两个如果结成战略同盟,那么钱也许就不是问题了。”宫文渊对这些还是在意的,“可知结果如何?”
“暂时还没结果。”如果有,高伯也不会这样淡定,“他们浅谈辄止,彼此试探之后,就各自分开了。”
宫文渊想了想,“就王朋那点东西,现在还搬不上台面,做盟友还太弱,除非他现在接管国华。而以商泶深的性格,不碰壁几次,找盟友的心也不会那么坚定。我们多加留意就好,倒是不用太上心。”
高伯满意的点头,“知道了。”
但很快不满意的就来了,宫文渊又问,“那天陈明华过来,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可曾打听到?”
高伯沉了沉气,“已经跟您说过了,当晚是父女私宴,无他人在场,是不可能知道他们都说过什么的。至于上侦听手段,那可是坏了大规矩,宫家承受不起。”
五大家族,多年来一直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派内线,或者拉拢腐蚀一些,都是彼此默许,各凭本事的事情。
但要动用更过分的手段,连人家父女的私话都要去听,那就等于没了底线和规矩,一旦给人发觉,所受反扑之烈,真是谁都承受不起。
宫文渊何尝不是这个道理,只是关心则乱罢了,“一顿私宴,两个小时,谈的太多了,不能窥得一鳞半爪,我这颗心就很难定下来,哪怕是坏消息,也总比没消息好……知道您会笑我没出息,但我也管不住自己。也许过个几年,我绝不会这样想事情,但现在就是现在……我就是我。”
高伯看他,沉吟许久,“我去想想办法。”
宫文渊起身,弯腰一礼,“有劳了。”
“份内之事。”高伯躲开两步,不受他这一礼。
宫文渊也不强求,缓步走到窗边,撩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天渐渐黑了下来,“高伯,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和她一起……等待夜色来临?”
高伯不知道答案,所以不出声。骗人和安慰,他都不会用在这上面。
不久之后,宫文渊从窗边走了回来,“在那天到来之前,我还是先做好自己的事情……给我讲讲翼想集团的事。”
“好的。”高伯凑过去。
这边在用功学习的时候,王朋也在用功学习……打游戏。
以前他都不玩游戏,觉得没什么意思,还浪费时间和金钱,关键是后面这点,对奉行寸秒寸金的他来说,简直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至于为什么改变一贯奉行的标准,还得从下午他回家开始。
安家姐妹现在已经在沙家浜安营扎寨,短时间内没有搬走的打算,加之心情不好,更是一点出去闲逛的yù_wàng都没有。
于是他回家的时候,两个都在。一个在看时尚杂志,一个在打游戏。两样他都不想掺合,只是堵不住耳朵。
安拾叁不停在那里摔打键盘,嘴里还不停咒骂埋怨,什么“我就一风景党,你手贱不贱呐,有本事砍高装啊”“小号蹭本怎么了?不就混两件装备,就图死的慢一点,你们又不要,这也踢人?你们没小号过啊!”“哎呀呀呀,我又死了,我就蹭个竞技分啊,干嘛都追着我砍?一刀趴很爽嘛!”
叽哩哇啦,一直碎碎念个不停,这些王朋也能忍,但接下来的事情他忍不了,“王朋,借我点钱!”
你这是借钱的态度么?
王朋瞥她一眼,“干什么用?”
“充钱,打装,我要砍死那帮王八蛋!”安拾叁义愤填膺,眸中充斥着对氪金党的仇恨之火。
但王朋对她是没有同情心的,直接丢两个字过去,“不借。”
看他如此不近人情,见死都不救,安拾叁眼珠子一转,改变策略。踩着小碎步过去,往地上一跪,娇嗲嗲地唤声,“老爷~~”抓过他腿就开始敲敲打打。
王朋骨头一软,差点打沙发上出溜下去。“我说,你有点寄人篱下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