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要刷的墙?”安拾叁站在一块影壁下问。
王朋点头,“没错。”
安拾叁目测一下,大约两个自己那么高,长十多步,不由得拍拍胸口,“放心了,也没有很大。说吧,涂成什么颜色?”
“涂成这样就行。”王朋一人手里塞了一张海报。
看到上面的图案,安拾叁眼睛瞪直,“原样复制上去?”
“对头。”王朋觉得她今天肯定带脑子出门了。
“开玩笑的吧!”安拾叁却不淡定了,“至少十七八种颜色,许多没有现成色,只能中间色调,差一点就废,还有这构图……这活我干不来。”
“很专业嘛。”王朋笑着夸她,“安安说这话我信,你就算了。十二岁开始自学美术,现在还经常去美术系旁听。创作过大约二十幅作品,包括学校活动室的壁画。所以我相信,你能行。”
“……”安拾叁郁闷看他,“你什么时候开始调查我的?意欲何为?”
“你没有被调查的价值,校网上随便搜搜,什么都有了。”王朋说着,一指后面小三轮,“工作服涂料都准备好了,行动起来。”
“我恨网络。”安拾叁郁闷地走过去。
安拾肆这时问,“我做什么?”
王朋一指墙壁,“四乘十二米,等会儿我和你姐姐先打线,你负责简单区域的颜色填充……可以?”
安拾肆想了想,打个手势,“ok。”
王朋笑了,“先去换衣服。”
安拾肆看看他,“露天更衣室?”
王朋笑着摇头,“墙后面,有片三角区域,完全够用。”
两姐妹拿着衣服来到后面,地方不难找,一眼看到。但安拾叁站那里转了两圈,对着前面的妹妹张开双臂,“这能挡住什么?他是要我们在街上展示行为艺术么?”
安拾肆抬头,四下望了望,“都还在装修,没人入住,从上往下,角落那里算是盲区,只有没人经过,问题应该不大……我帮你挡着点,你赶紧换。”
“换什么换?”妹妹四下张望的工夫,安拾叁已经穿的七七八八了,“直接套外面不就好了。”
“呃,也是。”安拾肆赶紧学她样子,把灰不溜丢的工作服套身上。
两姐妹穿着有些松垮的衣服出来,王朋已经在墙头上了,把绳头栓在后面的钢梁上,用手拉拉,觉得承重可以,就去栓另一根,间隔大约一米。
“赶紧调色,争取中午之前,把轮廓弄出来。”王朋朝下喊了一嗓子,就又去忙自己的了。
“王扒皮。”安拾叁嘀咕一声,转身去弄涂料。
安拾肆则问,“我做什么?”
“做准备工作。”王朋指指一边,“角梯、刷子、小桶那些,都弄出来放好。”
“好的。”安拾肆答应着,过去弄那些东西。
刷子小桶还好,拿过去放姐姐那边就好。角梯有五架,两米高,纯钢架,百多斤重,她一个女孩子搬着很吃力,但还是咬牙弄好,均放在墙前。
王朋栓好绳子,又等一会儿,安拾叁才弄好一些涂料,分装在小桶里,给他拉上去用。
然后王朋嫌她装太满,数落一通,又拿几个小桶分装,每只大约小半桶的样子。
有要求不早说!
提前吱一声能死啊!
整个过程,安拾叁都是在咬牙切齿地状态下完成。
结果等她弄完,王朋悠悠来了句,“以后干活之前,先问问主事的有什么要求。”
我忍、我忍、我忍忍!
我百忍成刚!
安拾叁不停告诉自己要控制,才没冲上墙去和他打架……其实还是她怕高。
刚做完这些,新活又派下来,她一手拎着刷子,一手提着小桶,开始在下面勾线。
不同的区域线,不同的颜色,最起码要在整个画作完成后,看不出一点痕迹。
安拾肆暂时没有事做,就抬头看某人如何干活。
他在腰间挂了四个小桶,两个在后面,其余两个在两边,都是不同的颜色。
然后坐着自制简易挂凳,顺着绳子滑下来,到一定位置停下,一手一只刷子,左右开弓。
他没有画线,而是直接成图。
安拾叁抬头看到,眼睛都直了,“你疯啦!不管你出错还是我出错,上下接不齐,就得重新来!”
“足够专业,就不会出错。”王朋低头看她一眼,“如果不是赶工期,又怕没默契,你也该直接上手画的。”
你怎么不去死!
安拾叁真想把他拉下来暴打一顿,假如不是被气到的话……他居然没有连着画,而是跳着画的。简单来说,就是从这根绳子上下来之后,没去挨着的那条,而是隔了一条。
你到底是有多自信呐!
这顿操作太骚,安拾叁自愧不如。再画线时,那叫一个小心翼翼,时不时都要抬头对比一下,生怕画错一点点。
安拾肆也不敢站一边看着了,跑姐姐旁边询问一些画画的技巧,勾涂的时候有什么要注意的……认真地一塌糊涂。
就这样,一边咒怨,一边校正,一边教学,时间飞快流逝,中午转眼到了。
王朋从上面下来,衣服也不换,就去买午饭了。
难得有时间休息,两姐妹瘫坐在地上。安拾叁一根手指头都懒得动,“没这么使唤人的,下午他再这样,我……我一头撞死在墙上。”
安拾肆却在抬头看作品,东一片,西一片,还有就是一些断断续续、曲里拐弯的线……这样做真的行么?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