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挑万选,你就选了这么一个愣头青?”陈明华还在生气,问忙着给他顺气的女儿,“你说说,有谁能在未来老丈人面前,这么说话,这么做事?”
一手拍背,一手顺胸,帮父亲顺气,嘴巴还得替某人说好话,陈月可忙了,“这不正说明他很特别嘛。”
看坐一边不说话的混小子一眼,陈明华憋着气问,“特别混还是特别二?”
“特别实诚。”陈月也特别违心地说,“您就不觉得,他在这方面出类拔萃么?”
“实诚?是男人有实诚的,还是商人有实诚的?”陈明华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就没有见过能称得上“实诚”的人,尤其是姓王的,“你帮别的男人糊弄你爸,就不亏心?”
“他不是别的男人,是我的男人。”陈月看老爸脸拉下来,赶紧转口,“但不管他是什么男人,我都不可能为了他糊弄您呐。”
“言不由衷……女儿我算是白养了。”陈明华还是顺不过这口气来。
“不管你了。”陈月撤手,转坐去某人身边,一拍他大腿,“抱我回屋,继续睡觉,让他自己个儿生闷气去吧。”
“……”
“……”
你是不是亲生的!
两个互看不顺眼的男人,第一次有了共识,但互看时的眼神,却一个同情,一个喷火。
片刻后,王朋主动退出聊天群,“你们先聊,我去个卫生间。”
现在这情形,他就是硬努,也得在里面多待会儿再出来。
“听,多拙劣的借口。”陈明华无所不抓。
“您说几句行了,怎么还没完没了了?”陈月开始明目张胆地维护自家男人,“以前怎么没发现您这么小肚鸡肠。”
“我小气?你说我小气?”陈明华指着自己,质问女儿。
陈月翻个白眼,“您大老远过来,就为跟我讨论您有多大心胸?”
一语惊醒梦中人。
陈明华这才想起过来的目的,“丫头……你没事吧?”
“差点有事……真的就差一点。”陈月吸口气,抬手捏指,直留指甲宽窄的缝隙,“死亡离我,也就这么远的距离。”
脸色瞬间铁青,陈明华默然片刻,“我知道了。”
短短四个字,仿佛道尽他要做的事情。
“您什么都不用管,我的事情我自己来。”陈月往卫生间那边望了一眼,“您回去着手准备我们的婚事吧。”
“确定是他了?”陈明华再次确认。
“嗯。”陈月肯定地点头。以前都没想过换人,经过这次的事情,更不会换了。
生死关头,依然能挡在你身前的男人,必须珍惜。
“虽然我不喜欢他,但你决定了,我就会把你风风光光嫁过去,这是每个父亲都应该做好的事情。”说完这事,陈明华又道,“但父亲要做好的事,永远不止这一件。”
“您……”陈月看过去,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来。
“你打小独立自强,从来不用我操心什么,我除了为你骄傲,真的也没操心过什么。你什么都能做的很好,甚至比我做的更好,但这并不代表,我就不需要为你做什么了。”陈明华盖棺定论,“我也是一个父亲。”
“您受什么刺激了?”陈月不敢太感动,只好往歪里想。
“我女儿差点死了。”陈明华起身,“我回去了。”
“……”陈月都被这样两句话搞的无所适从,缓了缓,才问,“回哪儿去?”
“国。”简单一个字,却太重太大,意义非凡。
陈月诧然,“来一趟,就只见我一个人么?”
“还有谁是值得一见的?”陈明华转身,弯腰,“唐伯,月儿有劳您了。”
唐伯赶忙躲开两步,“份内之事,愧不敢当……我这条老命撂在这儿,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没有怪您的意思。”陈明华又一次弯腰,“月儿拜托您了。”
唐伯这次没有让开。
陈明华直腰,大步离开。
“爸!”陈月叫了一声,“不必那样的,我自己可以让他们长记性。”
她想到了父亲可能会做的事,忍不住要拦……他们是商人,没必要刺刀见红的。
“等着嫁人吧。”陈明华丢下这样一句,大步而去。
“爸——”陈月低低唤了一声,软软地靠在了沙发上。
看她这样,唐伯不动声色退下,路过卫生间时,踢了门一下。
得到信号,王朋开门探头,左右瞅瞅,可能发信号的人,却远远坐在那里。
没了危险,他走过去问,“伯父走了?”
陈月抬头看他,“不叫‘叔叔’也不叫‘爸’了?”
“叫什么你说了算。”王朋坐她身边,“刚走就想了?”
“嗯。”陈月靠过来,语气柔和许多,“以前都不会想他……我是不是很不孝很没良心?”
“你比我孝顺多了,至少还能反思。我就不行……”王朋撇嘴,“就我那个坑爹,想他都多余,还浪费脑细胞……我一直就这么认为,并深信不疑,这辈子大概都不会有所改变。”
“怪他没来看你?”陈月大概理解他的心情。
“他来看我?”王朋翻个白眼,“别闹了,我在这边发生什么事,他大概还都不知道。还看我,不偷笑就不错了。”
“父母都是爱我们的。”陈月帮未来公公说好话,“伯父……咱爸肯定是爱的方式不一样。”
“怪不得他会选你当儿媳……好了,不说他,闹心。”王朋跳过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