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比想象中要多,困难比想象中更大。
民工,很多时候都被塑造成敦厚朴实,懦弱好欺的样子。其实不然,人活在世上,谁能没有性格?在外漂泊,若无一点生存智慧,也早被吃的骨头渣子不剩了。
就算再纯朴,混到四五十岁,甚至更大,也早被生活磨成了老油子。两个一点社会经验都没、只靠网络了解世界的黄毛丫头,想指挥他们……何止是难!
充耳不闻,我行我素还是好的,那些贫话荤话张嘴就来的更可气,往往三两句话下来,就让姐妹俩羞臊地不出话来。
男工再差劲,对漂亮姑娘,还是能让个三四分的,话总还有个尺度。
那些个阿姨大妈,嘴里才叫一个脏,有些话简直不是人能听的。偏偏她们话最多,有时候不碍她们事,也要叫嚷几句。
也许是不忿,也许是嫉妒,就没一个能给好话听的。
两三个时过去,活没干多少,两姐妹吃了一肚子气,都快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而某人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从这头溜达到那头,看到出工不出力的也不,看到她们被欺负也不管……他怎么还不去死!
在心里诅咒无数遍,人家还好好的没事,有时候还能和那些阿姨大妈逗几句嘴,每当看他不落下风地讨到便宜,安拾叁都想扑过去咬死他……又不是能力不够,凭什么不帮她!
咬碎一口白牙!
终于,在又一个大叔便宜话后,她再也按耐不住,“姓王的,你到底管不管!”
王朋摊摊手,“早就好了,今这条街,你们了算。”
“可他的话太难听了,我又不能堵住他的嘴。”安拾叁跟他讲实际困难。
“怎么不能堵?”王朋诧异地问。
安拾叁愣了愣,“怎么堵?”
“用工具,用东西,用话……你本事到哪一步,就用哪一步的办法。”王朋允许她便宜行事。
安拾叁站那里思考这句话的意义。
过得一会儿,她往前走,又看到一个磨洋工的,催促两句,那和她父亲年纪差不多的汉子,故技重施,拿荤话填对她。
安拾叁这次不再忍了,“嘴巴放干净点,不然戳烂你嘴!”
那汉子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显然不当回事。
安拾叁再不话,从旁边抄起一根竿子,二话不就戳了过去。
那汉子在高架上,腾挪不开,给狠狠抽了几下,气不过,破口大骂。
安拾叁把竿子一丢,过去就要把高架拆了。
看她发了疯似地做这些,地上那些人唬一跳,有过来拦她的,有骂那汉子的,闹成一团。
那汉子觉得下不来台,虽然觉得闹的不像样子,还是忍不住骂咧咧,直到无意中瞥见某人似笑非笑带些阴冷地眼神,才心底一寒,不再闹了……年纪轻轻,恁地可怕。
这也是他经验智慧得出的结论——能包下这种大活的,背后哪能没有大靠?可不敢得罪!
他不闹了,安拾叁却过了好一会儿才被安抚住。
眼见姑娘急了也挺吓饶,那些人再话就心了,手底下也快了许多。
他们消停了,那些阿姨大妈们却上劲了,看到那样的情形,啥难听话的都有,反正怎么脏怎么来。
安拾叁也不跟她们吵,不跟她们骂,反正吵不过骂不过,只是拽着王朋在她们的面前逛荡一圈,又是抱又是搂的,搞的王朋差点先崩溃掉,她却没事人一样,似乎在跟所有人宣告:我就年轻,我就漂亮,我就能这么干!你们倒是想,也得那个姿色!
这样的做派,把那些人气够呛,人家不怕你了,再不就把自己气成酸葡萄?
然而这还不算完,安拾叁还故意大声问,“你今这条街我了算,那工钱多少,谁能拿多少工钱,也我了算?”
“当然不校”王朋笑笑,要拆台的样子,“日工是死数,不能随便改,但谁能拿奖励金,你了算,我给你备出五万块来。”
五万块不算多,分摊到一百人头上,也就五百来块。但以广南的薪资水平,日工五百那得是技术工种,谁能当看不见?
日工拿奖励金的不多,但也不是没有,许多人都忍不住看过来,那些阿姨大妈更是眼热,但也不是他们就信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目光大多集中在一撮人身上……出来干活,总有群体,总有一两个挑头的。
其中一个就问,“干的好了真能多给钱?”
王朋把安拾叁往前一推,“你告诉他。”
“话我了,你可以信,也可以不信。”安拾叁并没有给准话,只是,“想干多少活,你们自己点对,反正明一定得完工,不然日工资都没……你们闹你们告,都没用,误了工期,我就有权利不给钱!”
完了才问王朋,“当初你是这么跟他们定的吧?”
王朋笑着点头,“是这么了,但他们看我年轻,估计都没怎么当回事。”
“他们现在也还能不当回事。”安拾叁扫那些人一眼,“今干不完三分之二,明我们就换一批人,大不了工资加倍,我就不信弄不完!”
听得到的,还是不以为然的居多,想找百多号工人,可不是随口那么简单。
安拾叁也不管他们信不信,扯着嗓子叫了一声,“看什么看,还不干活去!”
喊完了,也不管那些人听不听,她直接转身,跟王朋,“把钱全都给我,他们要还这样,老娘明就去学校找免费劳工……玛德,不信老娘一嗓子,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