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星沉,窗后无光。
宽敞的落地飘窗,距地三四层距离,人站在那里,视线俯落,一切尽在脚下。
赤白双足,黑亮甲油,诱惑而晦暗。旁边有刀,刀上有血,凶厉而怵目。
但心思不在其上,视线也一直落在外面。
后面,有人推门进来,走了脚步,停下来静静站立。
窗前的人并不回头,“警察还没来?”
“嗯。”回答的语气很肯定。
“你他在想什么?”又问。
“不知。”答案同样干脆利落。
“那我继续等。”耐心充足,精力也有,于是,屋里又变得安静。
总有热闹地方,总有人还不能睡。
“有意思,真有意思。”郭兴强看着得来的消息,连声称赞,“许久没有遇到这么有趣的女人了,这叫我怎么舍得放手?”
和他的兴致勃勃相比,郑树理脸色阴沉,“这个贱人,我一定让她付出代价。”
“怎么,你想越俎代庖,帮忙报警?”郭兴强瞥一眼他,“把这么个绝世尤物送进去,我可舍不得,劝你也别枉做人。”
苦主一言便可逆转结果的事情,做来何益?
郑树理也清楚,所以更生气,“难道他们演戏给我看,我就得眼睁睁看着?”
他要她报恩,她干脆直接地一刀捅过去,不痛不痒,糊弄谁呢?
“不然呢?”郭兴强比他看的开,毕竟事不关己,“老太太当年对她,怎么都算不得活命之恩,她这一刀扎下去,虽然有点虎,但一条命算赔在上面了。不管赔给谁,赔去哪里,总是赔了。老太太那点恩情,也随之一刀两断了。”
砰一声,郑树理一拳砸桌子上面,“注意你的立场。”
“我的立场不重要,无关大局。”郭兴强并没有把自己看得很重要,这算难能可贵的优点,“重要的是,你为什么生气?”
“我不该生气?”郑树理语声阴冷。
“当然要气,换我我也气。”郭兴强并不觉得自己是圣人,“但问题是,为什么生气,你真的能确定吗?”
“你想什么?”郑树理不想问心,只想问他。
“假如只是因为那女人辜负了你的期望,那没什么,我陪你一起气,一起诅咒她。”话到这里,风向一转,“但你要觉得自愧不如,心中嫉恨不平,那就比较危险了。因为这种心情积郁久了,容易变态。”
“自愧不如?呵呵!”郑树理冷笑,“我不如谁?”
“你想跟人交朋友,人家不理你,却和那个人好的穿一条裤子。你追求女孩,人家还是不理你,却愿意任那个人予取予求。你想利用人家报复,有恩情有交情,却比不上那个人短短几面,寥寥数语。你处心积虑对付人家,那个人却从来没当回事……”
看他脸色阴沉,要翻脸的样子,郭兴强才停下,耸耸肩,“看,我什么都知道。”
“知道有什么用?”郑树理冷眼看他,“又帮不到我。”
“如果不是没处下手,我能冷眼旁观?”郭兴强拍拍他肩头,“必须合法的大框架下,对付他那种人,是我能力以外的事情……我最多帮你多搞他几个妞,这种事情不犯法。”
男女之间,坑蒙拐骗,不涉金额,谁也管不着。
郭兴强算计的一向清楚。
“也好。”郑树理阴阴一笑,“听他有个未婚妻。”
郭兴强眼睛顿时一亮,“人怎么样?”
“没见过,但他能身处花丛,片叶不沾,足以证明太多。”郑树理典型的埋人不嫌坑大,“你要真有意思,可以去医院等……估计她会来。”
郭兴强从桌上拎起车钥匙,“我去帮你探探消息。”
我等着。
郑树理捏紧了拳头……身边尽是这种人,大仇何时能报?
医院那边。
风风火火,一路横冲直撞,赵无有冲进病房,也不管伤者,趴床上就哭,“朋朋,我的好兄弟,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我们还有妞没泡,还有酒没喝,你不能狠心地丢下我们~就走了啊!”
“姐夫,这你都能忍?”王朋问一个已经傻掉的大哥。
“啊?”赵无有抬头一看,病床上的大姐正冲他笑,“……,姐,不好意思,我哭错人了。”
扭转身子,趴去另一边,还没重新来过,再演一遍,就听身后那大姐跟丈夫,“伙长的挺帅,就是眼神不济,脑子好像也不太好使……能把脸换给你多好?可惜了了。”
“……”赵无有郁闷了,情绪好一会儿都没缓过来,硬憋都不行,“稍等,我好好酝酿酝酿。”
“别费那个劲了。”王朋白他一眼,“有事没有?没有滚蛋。又不会让你做什么,你装什么大尾巴狼。”
“嘿嘿,不愧是好兄弟。”他这样,赵无有也好实话,“叶姐那边再不对,我也不能对她做什么,你生不生气,都是一样。她这一刀扎下去,也算和郑家那边了了,所以,你能不能……能不能……哎呀,我不好意思。不帮忙就算了,还求情放人,就没我这么不是东西的。”
你这不什么都了?
所以王朋直接问,“还有别的事没?”
赵无有赖着不动,“那个……给个准话呗。”
王朋看看他,“打电话给她,问问她在哪儿。”
现在行凶者的位置,就代表了他的处理态度。
“嘿嘿。”赵无有笑了,“哪里用得着打电话确定,你让我打,就明她能接到,人身自由也就没问题,在哪儿还用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