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
文文静静、清清秀秀的姑娘,凶蛮起来让人意外和害怕,反差太大,怎么都想不通,她怎么会变成“泼妇”。
地上有水,很多地方也受到波及。
震惊还没散,反应不过来,也就忘了收拾。
“对不起啊。”陈月变回原来的样子,把水盆放到一边,问,“拖把呢?”
唰!
好几只手齐齐指向门后。
安拾肆离最近,帮她拿过来,然后静静看她拖地。动作生疏,稍显笨拙,流程好像也不对,不过调整的很快……原来我差了这么多。
安拾叁凑近妹妹,声,“原来她也会生气,暴躁起来和我没两样……倒是亲切了很多。”
“不一样。”安拾肆。
“嗯?”安拾叁想知道哪里不一样。
“不一样的。”安拾肆没有解释,只强调了一遍。
安拾叁看看妹妹,没再话。
早餐之后,包括她们姐妹在内,大家都找借口出去放风了,把空间留给那两口。
其实王朋第一个想溜,只是让陈月摁住了,“既然选择住进来,那就多待两,做事要有始有终。”
等那些人都走了,王朋才,“我只是嫌麻烦。”
“谁麻烦?谁的麻烦?”陈月像是在问同一件事,但谁都清楚,肯定不是。
也许是同一个人,但不是同一件事。
“乱七八糟的事太多,我烦。时间浪费在上面,不值。一个女人做事不容易,何必?”王朋叹一口气,“事情这样解决,不是很好?你何必节外生枝?”
她会这样做,肯定是看透了。不然以她心性,还不至于拿水泼人。
事情从头起。叶三娘请他帮忙调查郑家的心思,大概就有下套的意思。以她所处行业的业务范围来,怎么都轮不到请他出手。无论理由多冠冕堂皇,都一样。
他清楚,但还是答应了。
调查时候,不管有心无心,有意无意。她的过去,郑家糟糕的品性,都会摊开在他眼前。视而不见,不存在。
她想他看的,也许就是这些。
她曾颠沛流离,朝不保夕。她一直有情有义,感恩至今。所以她被逼无奈,所以她不得不做。
好男人,多多少少,都是有同情心。
她想他给的,只有这一点。
于是,她毫无犹豫地捅出了那一刀。很愚蠢的行为,但换一个角度,何尝不是勇敢果决?
没有这份心性,她走不到今。
剩下的,就只有等了。
等待结果。他有那份同情心,她安然无恙,从漩涡里脱身。他没有,她享一两年牢狱之灾,运作好一点缓刑,还是可以从漩涡里脱身。
可以赌了。
王朋愿意让她赢。同情心占据多少份量,他自己不清楚。但他真的嫌麻烦,不愿把精力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早了早决,各自安好。
何况他也没吃太大亏。那一刀扎来,再是大意不防,以叶三娘的力道速度,也伤不着他。瞬间反制的手法,他至少能做出五六种,反杀也是瞬间的事情。
但何必呢?
还嫌纠缠的不够乱不够多么?
于是手指夹住锋刃,牵引着扎向不太重要的部位,伤不到内脏,出血也多,看着足够吓人,大家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让她煎熬一夜,明过来道个歉。两边都自以为得计的惺惺作态一番,这事也就了了。
从此以后,大道朝,各走一边。
计划的很好,一盆水毁掉了。
陈月用她自己的方式宣布:这件事没完。
叶三娘可以不欠郑家,从那边脱身出来。但你不能不欠王家,不能占尽便宜。
我可以不烦你,但你心里不能没这事。不然“忘恩负义”四个字,还是要刻到你身上。
你也可以不在意,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得清楚。该付出多少代价,你也得清楚。
这一盆水就是这么泼的。
旁观者不清楚,正常。当事人不明白,很惨。
所以陈月理也直气也壮,“她坑别人我不管,坑我男人就不协…我都没舍得坑呢!”
这点继续保持。
男人么,虚荣心也是有的,王朋现在就有那么一丢丢得意,随手就把计较的心思丢了,“那你打算怎么对付她?”
“那就要看你多‘疼’她了。”陈月眯着眼睛看过来。
没到那份上没到那份上。
王朋瞬间啥也不想问了,“你看着办好了。”
陈月坐去床边,眸光顷刻变得情柔似水,“是不是觉得我很凶?”
王朋摇头,诚恳认真地回,“女人不都这样?”
大型雌性猫科哺乳动物,历来是女饶代名词,他从看到大,怎么可能不清楚?
“未来婆婆做了一个坏的榜样。”陈月嘟囔一句,又道,“那个叶什么娘就不了,以后我会慢慢消遣她的。但拾叁拾肆这边,你一定给我控制住了,距离一定要适当。”
远了不行,近了更不行!
“她们又怎么了?”王朋犯了糊涂,“最近很乖,学东西也很快,以后放出去,独立生活肯定没问题。”
“她们暂时没问题,就是不想在家里开麻将馆,事先提醒。”陈月盯着他,“勿谓言之不预,懂吧?”
字面意思懂,但“预”什么?
王朋开始琢磨,陈月在旁监督,也不烦他。
晨光清和,扑在他们身上,后面两道影子,渐渐融在一起。
医院外面,叶三娘坐车里,清理着身上的水渍,“他挺会挑媳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