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未,辞别姜姓沈国的众多族人,亲自划着竹筏,于汾水之上逆流而上,前往相隔上百里,在太岳山以西,后世称吕梁山下的吕国。
来自东夷“二斟”之女的女艾,立于竹筏的一头,与之相对。
“女艾,我想知道,你跟吾族兄骆,是甚麽关系?”此时,身为姜姓沈国之人的仲未,饶有兴趣地,朝着竹筏另一边的女艾,微笑地问道:“既然能让你这样的,虽说不是天下氏族、侯伯之中,最为靓丽的女子,但也不是寻常女妇的夷女,不顾危难,而来告知我姜姓族人。个中相系,倒是让我奇异。”
女艾刚才想着,此时,吕国大子和他麾下的几位外父,以及其余昆仲兄弟姊妹,应该没有事宜吧!
虽然在胡思乱想,也不代表女艾甚麽都听不见。
仲未这么一问,算是问到了女艾的心事。
女艾没有回应,但脸色绯红到了脖颈,碍于肤色,才没让仲未看出来。
女艾静了静顷刻,心想,吾在这些时日以来,渐渐对吕国大子有了与亲缘父、母、族人不一样的情愫,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就算是吕国大子的姜姓族人,亦不可。
“呃!哈哈!”想明白了的女艾,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尴尬笑道:“是这样的。你听我道来。”
“吕国大子呢!也就是你的族兄,他将我救出帝丘,那就是我的恩属。近来,他有危难,我不过独身乘竹筏,来传个消息,这也比不上他救我之事,此时,吾到汾水之上,也在情理之中。”
“真是这样?”依旧不死心,还想要知道甚麽的,姜姓沈国男子仲未,不依不饶地接着问道。
“呃!是嗌。”
“不然,你觉着是?”
听到这里,仲未觉得不该再说下去了,万一这女士是族兄将来的伯侯夫人,那自己这不是。
“哎呀!”想到这里,用力握着木桨,划着水,使竹筏迅速逆水而上。转移注意力地说道:“吾等这里,于吕国还有上百里还要多,还是快些走罢。”
竹筏以步伐疾驰都追不上的速度,朝着太岳山以西的汾水上游而去。
汾水两岸南北广阔千里,地势平坦,仲未与女艾虽说是逆水而上,其阻碍远没有女艾在河水之上逆行艰难,不过一个时辰,就到了吕国近处的汾水一带。
吕国在后世的山西吕梁山以东、南,汾西以东,太岳山以西,也就是霍州市内。
仲未划着木桨,使二人所乘的竹筏,靠向汾水岸边。
竹筏,慢慢地靠近水岸,木桨与水面,产生的涟漪不断地向汾水中间而去。
“九十四步”
“七十步”
“六十步”
“二十九步”
“二十一步”
“二十九跬”
“二十一跬”
“六跬”
“嗵”竹筏撞到了岸边,惊扰了一直在默念距离的女艾。
女艾伫立在原地,平复了一下心情。
这时,传来了,不见女艾挪动的姜姓沈国男子仲未得声音。
“到了”
“女艾,我们上去罢。”
“嚄!”女艾这个时候又一次惊扰,痴线地回应着仲未道:“好!略等一下。”
仲未先离开了竹筏,站在长满花草树木的汾水岸上的一块石头之上,等着一时没平复过来的女艾。
女艾心想,这么快,就到吕国大子的母国了?为何我在河水之上,一样是逆流而上,却用了那样久?一阵阵胡思乱想的女艾,让等了两刻时间的仲未,等不及了。
“女艾,吾二人该走了。”仲未看了一眼,说道:“天色快暗了,夜色之下,野兽畜类飞禽众多,你我应付不了的。”
“唯”女艾想来想去,就是没想到,河水更为艰难,绵长。但是,仲未催促的声音传来,没有想清楚的她,也唯有先离开竹筏了。
待到女艾上了岸,仲未接着细心地说道:“此地到吕邑,仍有十多里。大致到了吕邑数里之内,才会见到那些宗长国的族人。”
“那就走罢,不能耽搁时辰了,夜幕之前,一定要到吕国。”
“早日到吕邑将事宜,告知吕伯侯,也就能早日将吕国大子救出来。”想到吕骆,可能还在受累,女艾强忍饥饿,回应着仲未的话说道。
不过她心想,还未到,这样远甚,与自己在河水之上飘荡,也相差无几了。
“善”
“咱们走罢。”
没有觉察到女艾已经处于饥饿的时候的,姜姓男子仲未,接过话茬说道。
夏里要比后世的一里,少一半,所以十多里,也就是后世的几里。不到半个时辰,两人就落入了在吕邑数里之外,防备外族之人的姜姓吕国人的眼中。
数名姜姓吕国人,张弓以待仲未与女艾。
一名吕国士卒,让旁边的族人,盯着二人,然后到了一旁相隔不远的,吕国十行身边。
说道:“十行,这二人,一人着东夷衣裳,属女子。一人着我姜姓衣裳。下臣觉得,他们是来刺探我们吕国事宜之人。还请十行令下,射杀此二人。”
那名十行,看了看仲未与女艾,又望了望,那名吕国士卒,并没说话。
伫立在那,人却在思索着。
心想,一人着夷服,一人着族服,却又没带武器。甚为奇怪,应当不是来刺探消息的。倘若是来刺探消息的,必然会带着武器,不然像这样,被我辈截外吕邑数里之外,就算我辈不杀,回去恐怕也不能活命。
思来想去,吕国的十行,没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