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安今年刚满十五岁,年龄虽轻,却到底生在这殷实人家,平日府上迎来送往,眼界自然是不低。作为郁家的三少爷,又何尝不想与兄长一样,习得一身武艺,既能快意江湖,又能庇护家族。
可是郁安却不得不接受父亲的安排,从小读书习字,将来不说是像父亲那样进士及第被点个翰林,也能诗书在腹,不坠了这家传门风。
原因只有一个,郁安的经脉堵塞,武脉不通。
武脉不通,对于一些势大的宗门来说,并不算什么,一个武道宗师为其调理几个周天,便能恢复自如,说不得由于宗师的气劲辅佐的关系,资质还会更优于常人。
可是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又哪有机会接触到这些武道巅峰的存在,更别提为你出手护道了。
哪怕是这青央城中的一个个顶级势力,也还是够不着。
夏清风睁开眼睛,已经是晨光微放,走走停停这几个月,终于是睡了一个踏实觉。起身收拾了一下,便轻轻推开门,一个丫鬟装扮的小姑娘,正端着一个食盒向他走来。
“夏先生,这是您的早膳,夫人交代了,院内女眷众多实有不便,而府上下人粗鄙,还是单独为您开了膳食。”小姑娘施礼道。
“谢过夫人体谅,其实不用的。”夏清风接过食盒,轻轻回礼。
内院郁家人也在用早膳,郁左身居正位,左侧便是他的夫人王玫,而右侧的位置是空的,再侧便是一位容貌清丽端正的女子,二八芳华,肤如凝脂,只是眉眼间有那么一股愁怨,不时的抬眼打量父亲,却又不敢多看。
“郁若,你的心思爹知道,可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两年前我与夫人舍不得,借你年岁尚幼的由头已经推拖过施家一次了,可是这次,便是再无理由了。”
郁左又何尝不知道自己这大女儿的志向,他常年在外,又无心打理,夫人王氏更是出自名门,不爱在外抛头露面。这些年多亏了有这个女儿,把自己的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条不说,还多了许多进项。
“爹,我姐嫁人我不反对,可那施家的大儿子,整个一花花公子,别人不知道,我可对他是一清二楚!”郁安为姐姐打抱不平起来。
郁左一拍桌子勃然大怒:“要你多嘴!”
郁安缩了缩脖子,把头低在桌下,侧过头对郁若做了一个鬼脸。
郁左却没有放过这个幼子,他抖着一根手指指着郁安骂道:“你还有脸说话,你个不学无术的东西,你说,被你气走了几个先生了!成天偷鸡摸狗无事生非,自己不争气也就算了,还带坏灵儿!”
一旁一个十三四岁,古灵精怪的小女孩连连应道:“就是。”
郁安顿然抬起头来,一手指着身侧的郁灵道:“我带坏她?父亲,冤枉啊!”
郁左冷哼道:“哼,冤枉?你还好意思提冤枉二字?人家施仲扬乃举人身份,更是七品武道高手,在这青央城,那是家家求而不得的贤婿,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了花花公子?”
一旁的郁灵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附和道:“爹爹说的是,就是花,人家也有花的资本不是?我看他就是姐姐的良配。”
郁安耷拉着脑袋,不再挣扎。
郁若放下了筷子,起身道:“女儿先去忙了。”
夫人看着还没动几下筷子的大女儿正要说话,却被郁左拦住道:“随她去,是要好好想想自己的事情了。”
“对了,听说昨日又进来了一个西席?是哪处的大才?可都尽到了礼数?”郁左如今虽是商贾身份,但骨子里却是个读书人,对读书人自然格外优待。
王夫人一说起这事便眉眼开笑道:“是个外地来的公子,举手投足皆是气度不凡。”
郁左捻须道:“可有考究过学问?”
王夫人吩咐道:“李四,把昨日夏公子的字迹取来。”
片刻之后,李四便取来了昨日的墨宝,郁左起身接过后展开,定睛一看,大声道:“好字!”
郁左又仔细端详半晌,一边喃喃道:“炎炎君子,温故如玉。好字,好意境!”
王夫人一脸得意道:“姥爷可还需要把夏先生请来,再考究一二?”
郁左正色道:“不用,好生招待,不可轻慢。”
郁左又转头对着郁安道:“逆子,若这次再把夏先生气走,我拔了你的皮!”
郁安连连点头。
而一旁的郁灵,却是大眼睛扑闪扑闪,不知心中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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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央城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贩夫走卒,皆知这城中势力已定远府为尊,定远侯方萧作为长子,承袭了老侯爷的爵位,都说富不过三代,而他却把定远府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且与老侯爷比起来,势力不知道扩充了多少倍。
勋贵之家,本该与皇族亲近才对,而这方萧却反其道而行,不爱庙堂爱江湖。府中八百精甲,个个百里挑一的江湖好汉,不说看家护院,便是牧守这一方,也是绰绰有余。
定远府大厅之上,方萧正与其弟方德细声交谈。
“兄长,郁家已经答应了施家的提亲,而施家的女儿,又要嫁与那庆云山的大弟子,施家如此大行纵横之道,怕是要与我们掰掰手腕了吧?”方德一袭黑色长袍,浓眉短须,显得极为干练。
“看来我们还是迟了一步,本是要为轩儿去郁家走动走动。”方萧已入不惑之年,却身躯挺拔,声如金石,气若幽潭,十足的武艺傍身。
“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