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草长莺飞,五月百兽同鸣,六月阴雨霏霏。
郭艾与李玉成在营中对饮,没办法,此等天色,一句话,今日无战事,老天爷也算是赏口酒喝了。
二人臭味相投,皆是健谈之人,从经史文章,谈到新论时弊,再谈到天下大局。
李玉成终究在这些方面还是有所欠缺,他笑道:“我们毕竟是带兵的人,不如说说你们东都军是怎么打败北氓游骑军的。”
郭艾嘿嘿笑道:“书到用时方恨少,怎么样,是不是和我聊天很吃力啊。”
李玉成翻了个白眼,不屑道:“你这种嘴皮子功夫厉害的人,我在战场上一个来回能杀十个。”
郭艾又坏笑起来,李玉成哪不懂他的意思,转移话题道:“如今可是真没粮食了,哪怕你前面是故意造成没粮的假象,可这几场雨一下,你的所有计划都落空了。”
郭艾一叹道:“我不甘心啊。”
李玉成撇嘴道:“你不走,我可真就回北凉了啊。”
郭艾挥手道:“将军不在,谁能拦得住你?滚滚滚,你就是敌军派来的奸细,来浪费我军的粮食的。”
此时一个兵士跑来禀报道:“启禀将军,斥候营来人了。”
郭艾道:“请进来。”
一个高大黝黑的汉子走了进来,此人正是田蒙,他拱手道:“禀将军,纳兰将军筹备的粮草马上就要运到了。”
郭艾与李玉成是同时惊声而起,郭艾颤声问道:“多少粮食?”
田蒙得意道:“五万担!明日即到。”说完于是把详细经过说了一遍,郭艾听得仔细,又询问了不少细节,便在大厅中渡步思量起来。
田蒙心道:怕是把这郭将军乐傻了吧。
郭艾突然抬头道:“你是说,还有二十五万担军粮,积压在同关之外的北凉?”
田蒙连忙答道:“是的,将军,西河村有重兵把守,只能从小仓河这边过来。”
郭艾竖起三跟指头正色道:“三件事,你听好了。其一,回去后立刻开闸放水,火油不够去库房领,如今雨季水位高,切莫失去此次机会。”
田蒙马上道:“在无极门的帮助下,水坝我们都筑好了,可是总要等道商船都过来吧,若是开闸放水,怕是五万担粮食过不了俊水河啊。”
郭艾并不回答田蒙又继续吩咐道:“第二,你拿着我的手令,带上二千兵马,命令常亮原地待命,不得过俊水,若是遇到敌军,且战且退。”
田蒙是惊得一头雾水啊,这都快揭不开锅了还不要粮食?
郭艾又拿来纸笔,写了封密信盖上他的印章,封好后又对田蒙说道:“第三,你回去之后,交给无极门的管事之人,切记,不可让第三人知道。”
田蒙是一头雾水啊,这人到底什么情况,大家挖了二天两夜的河床,你说不运就不运了?不过这郭艾在军中向来口碑还是不错的,何况军令如山,便也只好领命而去。
郭艾又叫来一人吩咐道:“把消息传出去,小仓河运来了十五万担军粮,治县已经无粮,准备倾巢而出去小仓河接应粮草。”来人领命而去。
次日,北凉军又一次掠阵攻城,熊开泰骑在一头枣红俊大马上,是开怀大笑,心情格外之好。他已经连夜令陈达率二万人马,去围堵小仓河,定要碾碎东都军最后的希望。
既然你无极门吃里扒外,那么以后我们北凉的生意,就交给彩云门来做,不过今天的攻城,便是彩云门递的一份投名状了。
木歌身材修长,不知哪里找来的一套北凉兵服穿在身上,显得格外紧促,由不自在。不过这也只能忍了,他已经混到了城墙之下,只要云梯搭好,便是准备蹬梯而上,一举砍掉那守城头领的脑袋,从此以后,北凉再无无极门容身之地。
熊开泰看着缓缓推进的众将士,哈哈笑道:“我听到消息,不是五万担,是十五万担,要是那郭艾小儿知道我把路堵住,怕是不被这木歌杀死,也要被活活气死。”
梁栋赶紧马屁道:“熊将军哪次不是逢凶化吉,这个彩云门,还真是及时雨。”
熊开泰眼睛一瞪道:“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子凶了?还逢凶化吉,老子一直胜券在握,只是想着如何玩死这孙子。”
梁栋忙出声应和,心中幽怨不已,这马屁又拍到马腿上了,不过心中也暗暗腹诽,昨天还急得直跳,今天啥都不认了。
熊开泰抚须笑道:“郭艾这种读书人,在这战场上只会害死更多人,还天真的想着出城接粮?我呸!我先让你知道什么是我们武人的厉害!”
郭艾站在城头,出声问道:“我这都要出城去接粮了,他不去半路上以逸待劳,此时攻城是何用意?”
李玉成笑道:“我们熊将军的风格就是这样,不过他运气好,每次都能赌对。”
郭艾笑道:“我从不赌,因为我穷啊,可是我的运气,也很不错。”
李玉成白眼道:“别太自信,火能烧起来再说吧。”
东都军的箭矢已经用完,火油又被田蒙带去了七七八八,好在还有滚木、石块之类的物件往下砸,不过效果自然就差了不少,还是有几个云梯的北凉军,攻上了城头。
木歌是迫不及待的想上去,可是他那一步云梯却是倒霉,由于架的相对靠中,便是重点照顾对象,这不,又有一块石头砸下,他上面那个兵卒是直接向他摔下。木歌一拂便把他直接从云梯上拍下去,估计不死也残了。
木歌实在是受不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