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刚刚亮,周怀就按照在汴京的作息时间,早早的起了床。不过,这次他却多了一件事,就是陪同郡主,一同去给老国公请安。
而老国公也没有为难他,简单的说了几句后,就将周怀打发走了。而他也不以为意,继续按照以往的作息,练武以及看书。
就这样,在西北国公府中,周怀安稳的度过了几天,就如同汴京往日。直到某一次,在花园里闲逛的时候,遇到了老国公。
只见老国公,似乎是忙里偷闲,在亭子里摆上了一个棋盘,正在自弈。
看到这个老头,说实话,周怀心里心里隐隐有些不爽。说起来,周怀也十分的郁闷,不知是这个老头故意还是有意为之。竟然将刚到平戎城的郡主,调到了西边关卡去巡查关防。照他的话说,西戎如今异动频繁,不知有何图谋。须自家孙女亲自坐镇,他才安心。
所以,这也苦了周怀。毕竟在这里,他人生地不熟的。除了秦卫,身边就没有其他人。
欧阳文斌也一直没来见他。按照老国公的说法,是被他安排到西南边治理政务去了,没有命令,不能回平戎城。而吕清谋,也被老国公指派了差事,调离了周怀身边。
不过周怀,隐隐猜出了老国公的打算。这是想探探自己的深浅?
呵!
所以,这才是向来喜欢到处跑的周怀,之所以一直老老实实待在国公府内的原因所在。
不过,这时候的卫国公,却专心致志的自弈着,似乎并没有发现周怀的到来。
而周怀,也没有坏老国公的兴致,静静地坐在一旁观看了起来。
虽然,他对围棋不太擅长。但是在郡主的耳濡目染之下,还是懂得一些大致的规则。
而这一看,就是足足一个时辰过去了。
放下最后一个棋子,老国公呼出一口气,随后抬起头默默看了周怀一眼。
这个人,年纪如此之轻,竟然就有这么强的定力,实在是难得。
“怎么样,老夫的棋力如何?”
正看着棋盘出神的周怀,闻言微微一顿,随之夸赞道:”棋力非比寻常,世所罕见呐!“
哪知,老国公却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屑。
他的棋力他自己比谁都要清楚,根本上不得台面。所以,这也是他只能独自自弈的原因,毕竟,脸面有时候还是得要一些的。而且老国公最讨厌的就是那种阿谀奉承之人。
他也没直接给周怀甩脸,不过语气却淡了些:“你既然会下棋,不如我们对弈一局如何?”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于是,一老一小,重新摆好棋盘,对弈了起来。
而因为周怀执的是白子,所以他先下。
皱眉沉思了一会,周怀最终咬了咬牙,走了第一步。
老国公则是看着那落子处,愣了一下,随之皱了皱眉,抬头看了周怀一眼。
犹豫片刻后,老国公放了一子。
周怀眉头紧皱,思索半晌后,在另一角放了一子。
一老一少,开始在棋盘上全力拼杀了起来。而他们皆都全神贯注,即使是落叶落到身上也不自知。
一个黑衣人,默默的将老国公身上的树叶捏走,随即再次隐没于暗处。
终于,在两个时辰后,虽然以老国公的惨胜而告终,一老一少却皆大呼过瘾。
老国公抚着胡须,叹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竟然就有如此棋力,实在是难得。”
周怀则是满脸钦佩道:“哪能比得上老国公您。说起来,这还是晚辈第一次下棋下的如此酣畅淋漓。”
老国公自得的点了点头,道:“既然你有如此兴致,以后每日都来这与我对弈如何?”
“晚辈求之不得。”
一老一少,又互相吹捧了几句。过了好一会,周怀才离开了花园。
而到了晚上,因为这对弈一事,一名黑衣人,还专门找到了秦卫。
“说起来,你跟着的这位新晋郡马,还真的是能屈能伸。”
“怎么说?”
黑衣人偷偷的看了眼左右,凑近秦卫耳边悄声道:”大家都知道,老主人的棋力不但差的要死,棋品也十分堪忧。而那位郡马,竟然能装的跟老主人下的难舍难分,实在是为难他了。“
话毕,还一脸钦佩。而秦卫,也是不禁对周怀的隐忍之术有些佩服。
老国公那棋力,真的说不上来,明明是按照棋谱下的,却差的要死。一般人,就算想故意让他都难。而且他那棋品,就算是下属,也忍受不了。
而这种钦佩,直到第二天,才被周怀亲手破灭。
“咳咳,秦卫,有空多给我找些棋谱。你家国公,棋力实在是太高了。“
看着满脸心有余悸的周怀,秦卫微微张着嘴,喃喃道:“高?”
“恩,昨日国公即使是让了三子给我,我也没下赢他,实在是太厉害了。”
抽了抽嘴,秦卫低下了头。
好吧,原来两个都是臭棋篓子。
于是,在国公府下人们惊奇的目光中。本来对新晋郡马十分不待见的老国公,态度竟然来了一个大转弯。
不但每日必找人去邀请周怀下棋,而且不再一口一口的小子称呼,反而亲热的称呼其为小周。
下人们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整个西北,除了郡主被国公称呼为小雪以外,就周怀一人荣获了此等殊荣。
于是,下人们,也慢慢的对周怀恭敬了起来。
就这样,平静的日子,又过了十多天